林薇看着陈默被抬进那个冰冷的透明囚笼,看着他胸口那团被暂时压制却依旧顽强蠕动的暗绿污秽,心如刀绞。但她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龙渊”展现出的专业性和针对性,远超普通医疗手段,他们确实在处理这种“异常污染”方面有着难以想象的经验和手段。
“林薇同志,”刘振邦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他的目光落在林薇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你也需要立刻接受检查和治疗。刚才的能量爆发和反噬,对你的身体造成了严重负担。”
林薇沉默。她没有拒绝,也无法拒绝。她体内的状况同样糟糕,“雌钥”的透支和那“牧者”投影带来的精神冲击,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隼。”刘振邦侧头。
一直如同影子般沉默跟在刘振邦身后的隼,立刻上前一步:“在!”
“护送林薇同志去‘龙渊’医疗中心。最高级别观察室。确保她的安全。”刘振邦的声音不容置疑。
“是!”隼应道,转向林薇,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林薇同志,请跟我来。”
林薇最后看了一眼无菌舱中昏迷的陈默,又看了一眼刘振邦那张看不出喜怒的脸。她知道,所谓的“检查治疗”和“安全”,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监控与隔离。从此刻起,她和陈默,将彻底处于“龙渊”的掌控之下。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和身体的剧痛,没有再看任何人,默默地、有些踉跄地跟在隼的身后,走向门口。每一步,都踏在破碎的家具和玻璃渣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心情。
***
“龙渊”医疗中心,深藏于城市地下某处。
这里的空气带着消毒水和精密仪器特有的冰冷气息,恒定低温让裸露的皮肤微微发紧。通道是纯粹的、冰冷的银白色合金,灯光柔和却毫无温度。穿着银白色防护服或深灰色制服的人员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无声而高效地穿梭着。
林薇被带到一个独立的“观察室”。房间很大,陈设简洁到近乎冰冷。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病床,一套简单的桌椅,墙壁上镶嵌着巨大的单向玻璃,玻璃后是各种闪烁幽光的监控设备。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令人心神宁静的熏香,但林薇知道,这香气中必然掺杂着某种能安抚精神、甚至可能抑制能量波动的成分。
她被要求换上柔软的白色病号服。几名同样穿着防护服、只露出眼睛的医护人员为她做了详细检查,抽血,连接上各种贴片式传感器,记录着她身体的每一项细微数据。整个过程沉默而高效,没有人问她任何问题,也没有人解释任何东西。
当医护人员离开,厚重的合金门无声地滑上,发出沉闷的锁定声时。林薇知道,自己已经被关进了一个更精致、更严密的囚笼。一个以“治疗”和“保护”为名的无菌囚笼。
她坐在冰冷的床边,双手抱膝,将脸深深埋进臂弯。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陈默胸口那团蠕动的暗绿污秽,那不断蔓延的邪恶纹路,如同梦魇般在她眼前反复闪现。那个自称“牧者”的冰冷投影的话语,如同毒蛇般在耳边回响——“挣扎,只会加速他的死亡……看着他一滑向深渊……”
巨大的无助感和恐惧几乎要将她吞噬。
就在这时,观察室的门无声地滑开了。
刘振邦走了进来。他没有穿防护服,只穿着那件深色夹克,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电子文件夹。他的神情依旧严肃,但眼神深处似乎比之前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隼如同影子般跟在他身后,关上了门,然后如同雕塑般立在门边。
“感觉怎么样?”刘振邦的声音打破了沉寂,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像是在例行询问。
林薇缓缓抬起头,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此刻却燃烧着冰冷的、压抑着愤怒的火焰。“陈默……他怎么样了?”她没有回答刘振邦的问题,声音嘶哑,直接问出了她此刻唯一关心的事情。
刘振邦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观察室中央,将手中的电子文件夹放在桌子上,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似乎在斟酌措辞。房间内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情况……很复杂。”刘振邦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植入他体内的,是一种我们从未记录在案的、极端恶性的生物能量污染源。我们称之为‘贪餮之种’。”
“贪餮之种?”林薇的心猛地一沉。这个名字……与“彼界”那些扭曲的意志何其相似!
“是的。”刘振邦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仿佛要看穿林薇的灵魂,“它具有极高的活性、侵蚀性和……成长性。它如同活体寄生虫,以宿主的生命力和……某种本源能量为食粮。常规的物理和生物医疗手段,对它的效果极其有限。它正在疯狂地侵蚀陈默的身体,压制他自身的能量核心,并试图……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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