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室内一片死寂。
孙雷和老周如同刚从噩梦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后背的衣物早已被冷汗浸透。两人看着陈默,又看看桌上那个恢复了平静的物证袋,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骇和茫然。刚才那是什么?陈局身上爆发出的金红光芒…那古老的钥匙虚影…还有那残卷的“活”过来…
“陈…陈局?”孙雷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您…没事吧?”
陈默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他走到桌边,拿起那个装着残卷的物证袋,指尖隔着冰冷的塑料薄膜,轻轻拂过那朱红色的衣袖。此刻,再也感受不到丝毫的冰冷意志,只有丝绢的细腻触感。
“血魄点染…锁魂寄念…”陈默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看来,这画里的‘血魄’,被撕开时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和怨念,残留的意志在特定的环境或刺激下…会短暂复苏。”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刚才的对抗,只是暂时压制。根源不除,这东西…始终是个祸患。”
孙雷和老周只觉得一股寒意再次爬上脊背。祸患?这岂止是祸患!简直是定时炸弹!
“老周,”陈默看向依旧惊魂未定的法医,“刚才的能量波动峰值,记录下来了?”
老周猛地回神,连忙扑到旁边的仪器操作台前,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屏幕上立刻调出几道剧烈跳动的能量曲线图,其峰值之高,形态之诡异,远超之前检测到的微弱残留信号。
“记…记录下来了!非常清晰!”老周的声音带着后怕,“峰值强度…简直像一次小型的能量爆炸!来源…来源就是那个袋子!”他指着物证袋,手指还在微微发抖。
“好。连同之前的分析报告,全部归档,列为绝密。”陈默的语气不容置疑。他转向孙雷,眼神恢复了惯有的冷静,“孙雷,阎家那边,有消息吗?”
孙雷用力搓了把脸,试图驱散心头的寒意和刚才幻听带来的眩晕感,迅速汇报道:“查了!阎大良还在昏迷,但助理交代了一些事。阎家祖上,确实有个叫阎力行的!据说是唐代天宝年间人,曾在…大明宫内侍省任职!职位不低!但具体做什么,家族记载语焉不详,只说是‘侍奉贵人’。这幅‘大明宫夜宴图’,据传就是阎力行当时负责监制或参与绘制的宫廷秘藏!是阎家代代相传的命根子!”
内侍省!宫廷秘藏!阎力行!
陈默眼中精光爆射!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被彻底串联起来!
唐代宫廷内侍省官员阎力行,监制或参与绘制蕴含“血魄点染”秘术的《大明宫夜宴图》。天宝十五年六月,安史叛军攻破潼关,逼近长安,大明宫陷入末日恐慌!画作被撕裂,血魄主人遭受巨大痛苦,怨念锁入残卷!阎力行这个名字,很可能就是那个在幻听中绝望嘶吼“力行…走啊!”的对象!他本人,极有可能就是那血魄的主人!或者,是导致血魄主人被撕裂的…关键人物!
“天宝十五年六月…”陈默的声音冰冷如铁,带着穿透时空的洞悉力,“那撕裂的痛苦,那锁魂的怨念,源头就在那个时间点!查!不惜一切代价,调阅所有能接触到的唐代宫廷秘档!特别是天宝十五年六月,大明宫夜宴相关的所有记录!内侍省人员变动!任何异常事件!重点标注‘阎力行’、‘夜宴图’、‘血魄’、‘星屑金’!”
“是!”孙雷挺直腰板,领命。那个被历史尘埃掩埋的名字,此刻如同一个染血的坐标,清晰地指向了千年前那场宫闱巨变的漩涡中心。
“另外,”陈默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渐渐泛出鱼肚白的天际,眼神锐利如鹰隼,“树洞现场,除了我们提取的物证,还有没有发现其他异常痕迹?尤其是…人为的痕迹?”他回想起那半枚沾着混有未知金属元素香灰的脚印,以及那完好无损的窗内插销。
孙雷立刻会意:“技术队还在进行地毯式二次勘查!目前还没发现指纹或其他明显的生物痕迹。不过…”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有个疑点。那钩爪是从后山树上荡过来的,按理说,入侵者得手后原路返回,树上或者绳索固定点应该留下痕迹。但暴雨太大,后山泥泞,技术队说…绳索摩擦的痕迹非常模糊,而且断得很突兀,像是被刻意处理过!还有,那树洞的位置,被雷电劈开得也太巧了…”
刻意处理?巧合?
陈默眼神微凝。这起案子,远不止一个带着怨念的古董那么简单。有内鬼?还是有更高明的、利用这邪异古画设局的人?
就在这时,孙雷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急促地震动起来。他迅速接通,听了几句,脸色骤然变得无比凝重。
“陈局!”孙雷放下手机,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技术队在后院古槐树的树洞里…又发现了东西!不是之前的残卷和碎片!是…是现代物品!埋在淤泥下面,刚才被雨水冲刷才露出来!”
现代物品?埋在唐代残卷出现的树洞淤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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