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之后呢?”陈默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记载如何?”
管理员连忙翻动旁边的电子扫描件,指着后续模糊不清的字迹:“后面…很潦草,破损也严重…大概意思是…图裂之时,殿中大乱…有内侍阎力行…近前…欲护图…然…触裂处…顷刻间…其…其臂…血涌如注…金铁交鸣…碎片四溅…疑有星屑崩散…后…图失…力行…不知所踪…”
血涌如注!金铁交鸣!星屑崩散!不知所踪!
每一个词都像重锤,狠狠砸在陈默的心上!
画面在脑海中瞬间拼合:天宝十五年六月,大明宫麟德殿,夜宴之上,悬挂的《夜宴图》突然自行撕裂!内侍阎力行上前护图,触碰到撕裂之处,手臂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撕裂,鲜血喷涌!同时有类似“星屑金”的金属碎片崩飞四溅!随后,图和人,都消失了!
阎力行就是血魄的主人?还是他试图阻止撕裂,却被画中狂暴的怨念和秘术力量反噬?那崩飞的“星屑金”碎片…是否就是他们在树洞里找到的那些深青色碎片的原型?
“阎力行不知所踪…那这幅画,又是如何流落到阎家,成为传家之宝的?”孙雷眉头拧成了死结。
“恐怕不是正常传承。”陈默的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过那残缺的记载,“更像是…这幅带着阎力行(或其关联者)怨念和血肉的邪异残卷,以某种不为人知的方式,被阎家先祖秘密获得并供奉起来…视为家族命脉。”他看向那个暗红色的指印,“这指印,就是怨念的锚点,跨越千年,依旧在寻找…”
寻找什么?完整的画?还是…复仇?
就在这时,陈默的通讯器再次震动!是孙雷派去监视王斌的行动小组!
“孙处!目标王斌有异动!他借口给阎老板取药,离开了阎府监护病房!我们的人正跟着!他…他好像很紧张,一直在看表!方向…往城南旧工业区去了!”
城南旧工业区!那里废弃厂房林立,是“暗河”这类组织最爱的老鼠洞!
“咬死他!我马上到!”孙雷眼中厉芒一闪,对着通讯器低吼,随即看向陈默,“陈局!鱼咬钩了!”
陈默点头,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卷记载着血案和指印的唐代记注,那冰冷的怨念感仿佛在他视网膜上烙下印记。“走!”
黑色的越野车如同离弦之箭,刺破城市的黄昏,咆哮着冲向城南。车内气氛凝重如铁。孙雷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发白。陈默闭目靠在椅背上,看似在休息,但胸膛深处那股沉寂的金红力量,却如同感知到猎物的猛兽,在无声地低吼、奔涌。刚才在档案馆接触到的千年怨念,如同投入油桶的火星,让他体内沉寂的“雄钥”之力变得异常活跃,甚至…隐隐有些难以驾驭的燥热感。
“陈局,”孙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您…还好吧?”他注意到陈默的脸色比平时更苍白,额角有细微的汗珠渗出。
“无妨。”陈默睁开眼,眼底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金红光芒一闪而逝,快得如同错觉。他强行压制着体内翻腾的力量,那种力量被外界怨念刺激而躁动、几欲破体而出的感觉,如同在体内点燃了一把火。“目标位置?”
“刚传回消息,王斌进了‘红枫’纺织厂三号仓库!我们的人已经在外围布控!里面情况不明,但信号检测到里面有强干扰源,通讯不畅!”孙雷语速飞快。
红枫纺织厂,废弃多年,巨大的厂区如同钢铁巨兽的骸骨,在暮色中投下狰狞的剪影。三号仓库位于厂区最深处,锈迹斑斑的铁皮大门紧闭,如同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陈默和孙雷如同两道融入阴影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潜行到仓库侧面一处破损的通风口下。里面隐隐传来压抑的对话声,用的是某种晦涩的方言,但其中一个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恐和谄媚,正是王斌!
“…东…东西我按吩咐埋了!就在那树洞里!那晚雷劈的时候,我…我听到里面有怪声!吓死我了!钱呢?你们答应我的钱!” 王斌的声音在发抖。
另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男声响起,带着浓重的异国口音:“慌什么。‘钥匙’的反应如何?记录仪捕捉到峰值了吗?” 钥匙?是指那微型发射器?还是…那被激发的怨念能量?
“不…不知道啊!那晚陈默他们进去后,没多久就电闪雷鸣的…后面发生了什么我真不清楚!我就负责把香换掉,再把那‘小铁片’埋进去…”王斌的声音带着哭腔。
“废物。”冰冷男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看来‘钥匙’确实被触发了。目标反应强烈,证明‘容器’的活性远超预期…‘暗河’需要完整的‘容器’。画在哪里?”
“我…我真不知道画被谁偷了啊!阎老板的密室安保那么严…”王斌急切地辩解。
“哼,你以为‘暗河’会信你的鬼话?带我们找到画,或者…你就和你的阎老板一起,成为‘容器’的下一个祭品!”另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残忍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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