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快醒醒,杀欲值又开始动了,动得和跳舞似的。”ooi的声音有些欲哭无泪,他觉得梁瀛在任务中严重高估了任务目标的心理健康和情绪稳定程度。
陛下,臣有本要奏啊陛下。
梁瀛的意识慢慢回归,他睁眼,似乎还能闻到草原上的青草香。
他抽了抽鼻子,静默了一会,发现是真的能闻到。
不过要更冷,更涩,带着陈年发酵的酸味,比青草多沉淀了几个年头。
与此同时,远处的一团黑影动了动,似乎也发觉他醒了,像一头蛰伏的野兽一般,露出了一双发光的瞳孔。
梁瀛哼了一声:“……鬼火?”
“什么鬼火,陛下。”ooi急得要哭,“那是杀欲值96%的眼睛。”
梁瀛浑身疲软,慢慢动了动手指,力气才逐渐恢复过来。仅仅是出行了一会,这副躯体的鼻子就开始阻塞出鼻音,他有些头晕,静静等了一会,才对着阴暗处伸手道:“过来。”
为什么要用这种命令式语气啊,ooi已经开始挑选防卫型武器,但是刚刚还抽风似的杀欲值,忽然就停了下来。
黑暗中庞大的元帅慢慢挪动着,挪到了梁瀛面前,走近才发现问题有多大,他低着头沉默地看着椅子上的梁瀛,红色的虫纹如荆棘般缠绕整张脸,背后已经生出了两对翅膀。
虫化是精神力暴乱的前兆。
梁瀛却眯眼看了看,还不要命般伸手碰了碰,唇角扬起一个苍白的笑意:“很好看的翅膀,像桃花酥。”
基兰没有说话,他紧紧绷着翅膀,牢牢盯住眼前这只虫,似乎想知道他说的话哪一句是假意,哪一句是真心。
“还有触角,像小院秋天的枫叶。”梁瀛无视了系统的警告,自顾自地说着,“虫纹,像银铠战衣上的走兽,瞳孔和发色,像敕勒川的晚霞。”
没一处,他不喜欢。
“陛下为什么要在椅子上睡觉?”似乎要将他吞吃入腹的元帅,最终只问出这么一句话。
梁瀛愣了愣,他风轻云淡道:”太累了,没来得及到床上。”
基兰将他小心翼翼地抱起,靠着床头将他放下,虫族的床垫如同柔软的蚕蛹,梁瀛有些无奈,他不自觉地按了按腰侧,基兰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方才陛下似在赞美。”基兰的语气很冷,颤抖着,压抑着喷薄欲发的情感,晦涩,难过,不甘,愤怒,“那为什么,不传唤我。”
梁瀛还没有反应过来传唤的意思,基兰就继续逼近,将额头贴在他的额头前,在上次刺杀之后,还是他第一次突破了虫后的礼仪,“那为什么,还要接受别虫?”
眉心纠结,桃花目血丝通红,他咬紧了后槽牙,说出来的话一字一顿,最后一丝理智拉扯着。
梁瀛静静地看着这只苏醒的猛兽,他仿佛撕下了之前恭敬谦卑,摇尾乞怜的皮囊,用ooi的话来说,就是演都不演了。
不再掩饰那双粉瞳下的所有欲望,不再掩饰他想独占虫皇的野心。
“我记得,历代虫皇,都没有雌侍数量限制,以便虫皇血脉的延续。”梁瀛能感受到隐忍又刺人的吐息,但他还是直视这只大逆不道的虫的瞳孔,说出了这合乎情理的缘由。
“是为了虫崽吗?”基兰笑了一声,他觉得荒唐,有那么一刻心脏被撕扯,路西安,高高在上的路西安,对他的挣扎如神明一般作壁上观,无心无情的路西安,只有他,才能轻易地将他的真心一次又一次地作践入泥土里。
他捂住了自己的腹部,在那里,曾经有一个怀揣着雌父近乎哀求的祝福的虫崽,也是在那里,那个还在蛋里的虫崽永远失去了生命体征。
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陛下,嗐,宿主,嗐,我,要不我死吧……”ooi快被这过山车一样的生活搞崩溃了,开始抱头胡言乱语。
“基兰。”梁瀛忽然伸手,他勾了勾他的下巴。
“不是陛下,什么时候了,还搁这训狗呢?”ooi差点把《训狗观察日记》给扔了,只恨不能把自己的数据流给掐了,等主系统问起这次任务,他就说自己死机了。
梁瀛却主动贴近了这只虫,尽管他全身上下散发出排斥的刺激性信息素,他靠在他的胸前,感受着雌虫的身体逐渐僵硬,像是一尊不能动弹的雕塑:“基兰。”
他抬头,蒙住了雌虫的眼睛,吻住了他的嘴唇,这只生涩又笨拙的雌虫,被他牵引着,可悲地放下了翅翼,卸掉了所有力气一般垂下手臂。
梁瀛顺着一路向下,穿过喉结,锁骨,一直滑过饱满的胸膛,结实的腹肌,最终停留在了一处缝合伤口上。
雌虫的自愈能力很强,但是基兰让这道痕迹一直留在了他身上。
“他叫什么名字?”梁瀛贴在雌虫的腹部,仿佛迟到很久的雄父,问出了这个早该询问的问题。
基兰沉重地呼吸着,腹部炽热的皮肤贴着梁瀛的耳朵起伏。过了许久,他才开口,声音已经嘶哑难辨:“格兰杰,意思是勇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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