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德森沉默了。
他觉得他在这个巷子应该没剩下什么脸面了。
阿什利想着办法穿过军部守卫想私自进密林采集荧幻菇,却被藏在密林的蜇豹袭击,被吃掉了剩下的那条腿,在要被吃掉剩下的一半的时候被同样私自溜去采摘荧幻菇的同僚发现了。
靳烛幽先蹲下看着这些雌虫粗略包扎的伤口,大腿处的豁口半遮半掩,往白布外渗着血,他皱着眉道:“我记得有警告过,不要在军部清扫完成前进密林。”
安德森认真看着:“我可以用光脑帮忙联系军部的治疗虫。”
前提是靳烛幽得把光脑还给他,否则军部一举一动,都被这只虫掌握在手里。
靳烛幽摇了摇头:“来不及了。”
阿什利是一只两百岁左右的老虫,他闻言眼里就冒出泪来,颤巍巍地伸手抓住靳烛幽的袖子:“阁下……求,求您,呼唤我的名字……”
“说什么呢?”靳烛幽拍开他的手,“我是说等军部治疗虫来就来不及了,没说我不会治。”
“……”阿什利死而复生,紧紧捏着身下垫着的衣服才喘过气来。
ooi看着这只高龄雌虫仿佛诈死复活:“……补药虐待老人啊阁下。”
“先平卧,抬高下肢。”靳烛幽皱着眉,他们这里有医疗虫,但显然等来军部治疗虫,会有更好的设备条件,“我等会用盐水清理伤口,你咬着毛巾忍住。”
看到雌虫张口想要说什么,靳烛幽握了握他的手:“阿什利,如果到了那种时候,我会在旁边呼唤你的名姓。”
雌虫这才放心似的咬住毛巾,水浇过血淋淋的伤口的时候,雌虫的怒吼声仿佛从胸腔尖啸而出,ooi看着都觉得自己的幻肢在疼。
“没有麻醉吗?”安德森替他问出了想问的问题。
“这里没有治疗所,只有主城有。”靳烛幽换了在清洗断口后换上了清洁布料,由于切口过大,可能危及到动脉,他用上了止血带,“这里没有最基本的药物储备。”
医疗是保命的,军队是救命的,保命的和救命的,都被放在了主城那群没有安全感的虫的附近。
在他们因为一个小感冒就申请就医时,边境的虫常常会因为遭遇袭击又无法排上号而活活痛死。
靳烛幽并没有蠢到直接将光脑给安德森,他拿出了那只眼球解锁,上将看得眼皮跳了跳,就见这只虫毫不迟疑地输入“我在边境身受重伤,请派一只治疗虫来”。
显然已经是惯犯了。
“这样发消息,他们会觉得我被挟持了。”安德森忽然出声提醒道。
他发消息一向不会说明原委,只会直接下达指令。
靳烛幽挑眉,他不明白安德森为什么要提示这一嘴,但上将说完就撇开了头,没有要解释的欲望。
靳烛幽反手将光脑收进口袋里:“无妨。”
安德森顿了顿。
“为什么要叫名字?”靳烛幽不在意,那定然有他的应对之策,安德森没再纠缠下去,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这倒是轮到靳烛幽顿了顿,上将从前的问题可没有这么多,定然是发觉对比起雄虫来,他对边境虫民的了解实在太少,本能地产生了警觉。
敌知而我不知,敌备而我不备,兵者之大忌也。
“因为边境死的虫太多了。”靳烛幽用纱布给伤口加压,阿什利已经满头大汗,痛晕过去好几次,他布满皱纹的脸皮紧紧搅在一起。
这样的痛苦,有时候还不如直接死去。
“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传下来的说法,如果有一只虫死去,他身边的虫呼唤他的名字,他就可以去往更美丽的世界,拥有更轻松的生活。”
阿什利听着靳烛幽的话,眼睛一亮,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旁边的虫想伸手阻止,却被雄虫拦住了。
“还有便是,没有虫会拒绝别的虫呼唤自己。”
一只虫的名字,是这只虫存在于世的最直接证明,在这个随时都会死去的地方,在这个多是孤身的残疾虫的地方,死亡就像是一抹烟。
没有虫会害怕死亡,但是所有虫都怕被遗忘。
靳烛幽像是明白躺着的雌虫想要什么,他轻声呼唤道:“阿什利。”
小艾科也趴在旁边,用稚嫩地声音轻唤:“阿什利伯伯,请您坚持一下。”
阿什利,阿什利,是他仍在虫蛋中,仍有亲虫时,对这个世界充满期待,充满好奇的时候,大家带着祝福呼唤的名字。
希望你将来会是一个幸福的虫崽,阿什利。
安德森默默看着,受伤的雌虫眉头舒展开来,他即便再痛,也没有收紧自己握住雄虫的手,听着他的一声声呼唤,仿佛真的陷入了一个甜美的梦里。
他紧皱着眉,却还是用不算好听的低沉声音唤了出来:“阿什利,撑着。”
眼看着雄虫抬眼含着笑意看来,安德森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开始数地面的土疙瘩。
在包扎完成后,周围围着的虫留在原地等治疗虫,科里亚赶了过来:“仪式差不多要开始了。”
“这里的虫会想办法让你的治疗虫医治的。”靳烛幽站起身来,随手拍了拍灰,“军部盯着,也会全须全尾地送回去。”
“上将就先跟在我身边吧。”
这回安德森没再违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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