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屿感觉自己的魂儿都要从嘴里嚎出来了,砰砰砰地拍着自家那扇厚实得能防弹的实木门,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卿卿!你开门!你听我说!那是个意外!天大的意外!岳灵灵她脑子有坑!她突然发疯啊卿卿!”
他简直恨不得把整张脸都糊在冰凉的门板上,试图从那条细微的门缝里捕捉到一丝属于门内人的动静。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和他自己擂鼓般的心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完了,芭比Q了,这次是真踢到铁板了。鹿卿那眼神,刚才隔空扫过来时,简直比冬天的寒风还要冻人。
祁北屿绝望地想,搓衣板?那玩意儿在卿卿此刻的怒火面前,简直是幼儿园级别的温柔。
他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榴莲那狰狞的尖刺,还有仙人掌那密密麻麻的针……膝盖骨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卿卿!我错了!我脏了!我马上去消毒!用消毒水!用酒精!洗秃噜皮!洗到它一层皮!你让我进去洗啊!” 他带着哭腔,声音拔高,试图用“自残式清洁”来打动门内那位铁石心肠的影帝,“你看我一眼行不行?就一眼!我保证洗得干干净净,连头发丝都用消毒水过一遍!比无菌实验室还干净!”
他像个被抛弃在暴风雪里的小狗,可怜巴巴地扒拉着门框,额头抵着冰冷的木头,脑子里飞速闪过一百种跪地求饶的姿势,每一种都伴随着膝盖碎裂的幻听。
就在祁北屿觉得人生无望,甚至开始思考顶着榴莲跪一晚上会不会真的导致下半身瘫痪时——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天籁的解锁声响起。
厚重的门,向内拉开了一道缝隙。
祁北屿那颗快要跳出喉咙眼的心猛地一沉,又瞬间狂喜地提到了嗓子眼!
他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像一颗被强力弹弓射出去的弹丸,咻地一下就顺着那点缝隙挤了进去,速度快得带起一阵小风。
“卿卿!我就知道你最好!你最讲道理!” 他一进门,看都不敢看鹿卿的脸,求生欲让他第一时间试图去抱对方的手臂,恨不得整个人都挂上去表忠心。
然而,他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鹿卿的衣角,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骤然僵在了玄关处。
目光,直勾勾地钉在了客厅中央,那块柔软的羊毛地毯上。
那里,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颗……巨大的、青翠欲滴的榴莲。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慷慨地洒在那颗榴莲上,每一根凸起的、狰狞锐利的尖刺都反射着冷硬的光泽,嚣张地展示着它无与伦比的杀伤力。
那密集的、如同狼牙棒般的构造,光是看着,祁北屿就觉得自己的膝盖骨、尾椎骨、乃至全身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幻肢痛得厉害。
地毯!那是卿卿最喜欢的地毯!他居然把榴莲放在他最喜欢的地毯上!
祁北屿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惩罚预告了,这是终极处刑的宣告!卿卿这是气疯了!连地毯的“清白”都不要了!
“咕咚。” 祁北屿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干得发紧。
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几步之外站着的鹿卿。
鹿卿还是那身柔软的家居服,身形挺拔清隽,午后的光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的边,却丝毫融化不了他脸上的冰霜。
他双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斜倚着客厅与餐厅之间的隔断柜,姿态慵懒,但那双清冷的凤眸,此刻正如同精密的扫描仪,毫无温度地锁定在祁北屿身上,将他脸上每一丝惊恐和绝望都尽收眼底。
空气凝固得能滴出水来。
祁北屿的膝盖非常不争气地开始发软,他几乎能听到自己骨头缝里传来的咯吱声。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抖得像是风中飘零的落叶,充满了卑微的讨好和垂死挣扎:“卿、卿卿……那个……我…我保证,我马上去洗澡!使劲洗!用钢丝球洗!洗它个十遍八遍!保证一点那疯丫头的味儿都没有!你看……这…这玩意儿……”
他颤抖地指了指地毯上那个散发着无形威慑力的“凶器,“跪这个……会死人的……真的……我细皮嫩肉的……”
他努力眨巴着眼睛,试图挤出点水光,让自己看起来更可怜、更无辜、更值得同情一点。
心里的小人已经在疯狂尖叫:救命!我不要变成筛子!我不要下半辈子坐轮椅!
鹿卿静静地看了他几秒,那目光沉甸甸的,像是在掂量他这番“洗心革面”的承诺有几分真心。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祁北屿感觉自己后背的冷汗都快把衬衫浸透了。
终于,鹿卿的薄唇微微动了一下,吐出一个极其简洁、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音节:“嗯。”
嗯?
祁北屿懵了一瞬,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他!嗯!是同意他去洗澡了!不用跪榴莲了!天啊!他祁北屿今天绝对是祖坟冒青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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