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个月,剧组杀青,完美结束。
杀青宴的喧嚣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空气里残留着香槟的甜腻和食物的香气。
巨大的宴会厅里,杯盘狼藉,霓虹灯球还在不知疲倦地旋转,将斑驳的光点投射在或趴或歪、醉态各异的人们身上。
祁北屿脸颊绯红,眼中水光潋滟,整个人像只喝饱了露水的、格外招摇的蝴蝶。
他正歪在鹿卿身上,手里还虚虚捏着个空酒杯,对着一个试图过来再敬酒的副导演傻乐:“喝……喝不动了……嘿嘿……我家卿卿不让喝了……” 舌头有点打结,但那股黏糊劲儿和得意劲儿溢于言表。
鹿卿倒是坐得还算端正,清冷的脸上也染上了一层薄红,像上好的白玉沁了胭脂。
他一手稳稳揽着身边这只快要滑到地毯上的醉猫,另一手淡定地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热毛巾,给祁北屿擦脸。
面对周围起哄的“鹿影帝海量!再喝一杯!”的呼声,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眼神平静无波,却自带一种“谁敢再灌他试试”的无声气场,成功让几个跃跃欲试的家伙缩了回去。
他今晚确实没扫大家的兴,但也只限于点到为止,更多时候是纵容地护着身边这只撒欢的小疯子。
“行啦行啦,我看祁少是真不行了!”导演打着哈哈,看着鹿卿那护食的架势,识趣地转移话题,“今晚就到这儿吧!感谢大家这几个月的辛苦!咱们的剧一定大火!”
在一片鬼哭狼嚎的道别和“导演万岁”的欢呼中,鹿卿半扶半抱地把软成一滩泥的祁北屿弄出了酒店。夜风一吹,祁北屿打了个激灵,稍微清醒了一丢丢,但还是赖在鹿卿身上,哼哼唧唧:“卿卿……回家……睡觉……”
“嗯,回家。”鹿卿的声音在夜风里显得格外低沉温柔,他招手叫来了早已等候在路边的车。
开车的是祁家用了十几年的老司机,技术稳当,为人谨慎。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
祁北屿靠在鹿卿肩头,酒精带来的暖意和爱人身上的雪松冷香交织,让他舒服得直哼哼,眼皮子越来越沉,嘴里还嘟囔着“卿卿真好看……嘿嘿……我的……”
鹿卿低头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他微烫的脸颊,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
杀青了,终于可以好好陪陪这个小疯子了。
他盘算着之前答应他的旅行,是先去冰岛看极光,还是去海边晒太阳?这小东西肯定又要纠结半天……
就在鹿卿思绪飘远,祁北屿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
“吱嘎——!!!”
一阵刺耳到几乎撕裂耳膜的轮胎摩擦声伴随着王叔一声变了调的惊呼:“小心——!”
剧烈的离心力猛地将两人甩向前方!
鹿卿在千钧一发之际,本能地收紧手臂,将怀里的祁北屿死死护住!
同时身体绷紧,后背重重撞在驾驶座椅背上!
只见前方漆黑的岔路口,一辆庞大的、没有开启任何车灯的渣土车,如同失控的钢铁巨兽,毫无预兆地横冲出来!
巨大的车头几乎要填满整个挡风玻璃!
王叔不愧是老司机,在电光火石间爆发出惊人的反应和操控力,猛打方向盘,脚下刹车油门配合到了极致!
车身以一个极限到几乎要侧翻的角度,险之又险地擦着那渣土车的巨大车轮,堪堪避了过去!
“砰!” 车身剧烈震动,后视镜被刮掉一个,发出刺耳的断裂声。
那辆肇事的渣土车连速度都没减,如同鬼魅般,瞬间就融入了前方的黑暗,消失不见。
车内一片死寂。
王叔握着方向盘的手还在剧烈颤抖,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心脏狂跳得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他大口喘着气,脸色惨白如纸。
祁北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吓醒了酒!
他猛地从鹿卿怀里弹起来,心脏咚咚咚擂鼓一样砸着胸腔,肾上腺素飙升,瞬间炸毛:“我操他大爷的!哪个王八蛋开的车?!赶着去投胎啊?!眼瞎了吗?!车牌!王叔!记下车牌没?!” 他扒着车窗,对着那渣土车消失的方向破口大骂,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
“没……没看清……它……它没开灯……” 王叔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惊魂未定。
祁北屿还要骂,一转头,看见鹿卿靠在椅背上,脸色在昏暗的车灯下显得有些……过于苍白?嘴唇也抿得紧紧的。
“卿卿?” 祁北屿心里咯噔一下,刚才那股暴怒瞬间被巨大的恐慌取代。
他立刻扑过去,一把抓住鹿卿的手,入手一片冰凉!“吓到了是不是?不怕不怕!没事了!那王八蛋跑了!我们安全了!”
他用力把人搂进怀里,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一样,一下下拍着他的背,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没事了卿卿,我在呢,我在呢……”
该死,一定要找到,把那垃圾碎尸万段。
鹿卿靠在他怀里,身体有些僵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