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京城,夕阳将整个城市染成一片金色。祁同伟站在宾馆窗前,望着远处的那片戒备森严红墙,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框。电话里钟小艾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妈妈说,既然是高老师来了,自然要好好接待。爷爷今天也特意早些回来了。"
这个安排完全超出了祁同伟的预期。他原以为,最多就是他和钟小艾二人陪同高育良夫妇一起吃顿饭,然后再找个机会,让高育良与钟逸礼简单见一面。没想到钟家竟然如此重视,不仅钟家的二代代表钟逸礼、与钟小艾母亲钟母自设宴之外,连钟老爷子都要出席。
"同伟?"高育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祁同伟的思绪。
祁同伟转过身,看到高育良和吴慧芬已经换好了正装。高育良一身深蓝色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吴慧芬则穿着典雅的藏青色旗袍,发髻挽得端庄大方。
"老师,师母,车已经准备好了。"祁同伟调整了一下领带结,"大伯他派了专车来接我们。"
吴慧芬轻轻抚平旗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同伟,我们这样会不会太打扰钟书记(钟逸礼)和钟老书记他老人家了?"
"师母您别担心,"祁同伟微笑着安慰道,"大伯他特意安排的,说明他很重视这次见面。"
高育良拍了拍妻子的手背,但祁同伟注意到他的指节有些发白。这位日后在汉东省政法系统叱咤风云的人物,此刻也难以完全掩饰内心的波动。
黑色的红旗轿车缓缓驶入长安街,车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肃穆庄严。经过层层安检,车辆最终停在一处古朴的院落前。门口站着两名身着便装的警卫,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来人。
"请出示证件。"其中一名警卫上前一步。
祁同伟熟练地递过三人的身份证和特殊通行证。警卫仔细核对后,对着耳麦低声说了几句,然后立正敬礼:"钟书记他已经在等各位了,请随我来。"
踏入院落的瞬间,高育良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这个看似普通的四合院,却是国家核心权力的象征之一。青砖灰瓦间,处处透着历史的厚重与权力的威严。
穿过两道回廊,眼前豁然开朗。钟逸礼站在正厅门前,面带微笑地等待着他们。他身着深灰色中山装,虽已年过五旬,但身姿挺拔,目光如炬。
"育良同志,久闻大名啊。"钟逸礼主动伸出手,声音浑厚有力。
高育良快步上前,双手握住钟逸礼的手:"钟书记您太客气了,应该是我敬仰您才对。能认识您,是我一生的荣幸!”
"哎,什么久仰不久仰的……"钟逸礼笑着摇头后接着又对高育良说道:"同伟他现在,也算得上是我们家的半个儿子,他的恩师来了,我们自然要尽地主之谊的!"
吴慧芬面带紧张的在一旁微微欠身:"钟书记好。"
"这位就是吴教授吧?"钟逸礼转向吴慧芬,"听说您在法学界很有建树,我家小艾常提起您。"
寒暄间,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在钟小艾的搀扶下从内室走出。老者满头银发,但腰板挺直,目光锐利如鹰隼。
"爸,这位就是同伟常提起的高育良高书记(岩台市政法委副书记)。"钟逸礼介绍道。
祁同伟注意到高育良的背脊不自觉地更加挺直了。钟老爷子的年龄,虽然已经半退居至二线,但在政界的影响力依然举足轻重。
"钟老书记您好。"高育良恭敬地问候。
钟老爷子上下打量了高育良一番,忽然笑道:"不错,不错。汉东政法大学的育良同志,我早有耳闻。同伟能有你这样的恩师,是他的福气。"
"钟老您过奖了,同伟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他自己的努力得来的!"高育良回答得不卑不亢。
钟小艾适时地插话:"爷爷,爸,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边吃边聊吧?"
餐厅里,一张红木圆桌上摆着精致的家常菜。没有山珍海味,却样样考究。钟母从厨房走出来,解下围裙招呼大家入座。
"都是些家常菜,不知道合不合高书记和吴教授的口味。我们家老钟(钟正国)在秦省工作太忙,一时走不开要后天才能回来。招待不周,还请见谅!"钟母温婉地说。
吴慧芬连忙道:"太丰盛了,让您费心了。"
席间,钟老爷子坐在主位,钟逸礼和高育良分坐两侧。祁同伟和钟小艾坐在一起,不时为长辈们添茶倒酒。
"育良啊,"几杯酒下肚,钟老爷子的称呼已经变得亲切,"育良同志参加工作多少年了?"
"快十五年了。"高育良恭敬的回答道。
"哦?那时间不短了。"钟逸礼若有所思,"有没有考虑过换个环境?京城这边其实很需要像你这样有地方工作经验的干部。"
高育良的筷子在空中停顿了一瞬,随即自然地夹了一块鱼肉:"听从组织安排。不过如果能有机会到更高平台学习锻炼,自然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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