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声响起,纵使雨宫弦再怎么固执,也不免立即缴械投降,生无可恋地扶着额头下车,在她的面前缓缓蹲下了身。
“上来吧,不用穿鞋。”
“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是在公共场合,她不穿鞋子就进人家餐厅去,指不定就被人家拦在门外呢。
雨宫弦也不管她到底愿不愿意,两手托住她的翘臀往上一抬,林佳琳“哎呀”一声,顺势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光着的两只脚丫从他的腋窝下伸出。
这让林佳琳好不羞涩。
进店的时候,她看到门边坐着的顾客仅是瞥了她一眼,便忍俊不禁,心里那种羞耻感别提多强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雨宫弦带了个残疾女孩进来吃饭。
脚踝上传来的阵阵刺痛似乎变得有些微弱了,林佳琳趴在他的肩头,一直到包间里才被雨宫弦放在座位上。
从小到大,这样背过自己的男人,除了父亲林晨,那就是雨宫弦了。
等服务员送来菜单后,雨宫弦连看都没看就把菜单直接推给了她,自己则在林佳琳面前蹲下身来,仔细地检查着她脚上的伤势。
伤口渗血不算严重,创可贴贴上之后很快便止了血,但对林佳依来说,可能这刺痛感一时半会是不会消失了。
这丫头,之前在聚会上也是,现在出来玩也是,每次脚磨得都出血了,就是不肯告诉他。
简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没事了啦。”林佳琳招呼着他起身,“之前也有磨破皮的情况,过几天就好了。”
“你也知道之前有磨破过啊——”
听着雨宫弦阴冷的声调,林佳琳立即乖乖闭上了嘴,深知再这样逞强下去,又要被雨宫弦一顿说教。
她现在可以理解千岁为什么那样不服管教了,雨宫弦跟千川两个人呆一块久了,连管教人时的语气也越来越像他。
等食物端上了桌,雨宫弦手里不停地翻动着烤架上的肉,心思却已经飞向了远方。
方才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路上听见有人唤小薰,他下意识回了头,才发现仅是同名的女子罢了。
这却不免勾起了他对妹妹林佳依的担忧。
也不知道那丫头现在记忆恢复得如何,有没有想起什么,如果想起了,此时此刻内心又是什么样的波澜壮阔。
他不知道,他最亲爱的妹妹此时正在派出所,同死者邵伯宁的家人争论不休——
林佳依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究竟倒了什么霉运才会扯上这种不清不白的事!
接到了邵伯宁的死讯,他的母亲带着邵伯宁的妻子迅速赶来,婆媳俩在尸体面前抱头痛哭,等到魂定,起来时再看林佳依,眼神里已经满是凶意。
毫无疑问,在她们的眼中,林佳依自然成了罪魁祸首。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老太太激动地摇晃着民警的手,泪眼婆娑,险些哭昏过去,转向林佳依时却又瞪直了眼睛。
“一定是这个女人害了我儿子!”凄厉的声音响起,老太太伸出双手要往林佳依脖子上掐去。
然而双手的动作就这样僵硬在半空中,她忽地急促地开始吸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随后整个人便往儿媳的怀里倒去。
“妈——”
“快,叫救护车!”
派出所的民警一个扶住老太太,一个拨了救护车的电话,旁边站着的女人脸上早已涕泗横流,无助地跪倒在地上哭着。
“伯宁啊!”女人悲伤的一声嘶吼响彻整个大厅,原本就黯淡的室内,顿时掩上一层灰暗。
自始至终,林佳依没有多说一句话。
她知道自己现在怎么解释都是无用的,邵伯宁的家人根本听不进去,但事实就是这样,邵伯宁的死跟她毫无关系,而她却恰恰是邵伯宁谎言的受害者!
邵伯宁为什么要跳楼自杀,她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的清白,不允许别人践踏。
但看着女人那样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丈夫的名字,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一句狠话来。
没想到都到了这个地步,她还要为别人考虑这么多。
嘴角勾起一抹苍凉的微笑,林佳依在派出所要记录的资料已经记录完毕,回头再望了一眼大厅里那个瘦削的身影,她的心犹如被人狠狠地揪着。
邵伯宁本身就是个癌症患者,母亲患有高血压,他的妻子仅靠着自己辛苦的工作,要承担两个人高昂的医药费。
因为身在这样辛苦的家庭背景,所以被迫选择出来坑蒙拐骗吗?
林佳依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既然如此,为什么当时邵伯宁不多向她讨要些钱财来呢?
她走出派出所大门时,已经是傍晚,冬日的天空黑得尤为早,北风携带着寒冷席卷而来,毫不留情地拍打着她娇弱的身体。
也不在路边打车,林佳依仅仅在睡衣外裹了件稍厚的外套,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双眸中毫无光泽,黯淡不已。
掏出手机扫一眼短信界面,径直映入眼帘的便是白镜和江楠一条接一条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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