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却在无情打断了她还未出口的话,徐雅诗的神经在一时之间不禁变得紧绷起来,缓缓地从包里拿出了不停振动的手机。
“喂,炎翼……”
“你们现在在哪?”电话那头,宋焱翼的声音显得是那样低沉。
他刚结束跟恒远的项目交流,回到家便接到徐雅诗带走宋凌睿的消息,管家更是从他们的口中听到了林佳依的名字。
毫无疑问,他们现在一定是跟林佳依在一起的,而妻子的记忆,在这之前十有八九也都是已经恢复了的。
明知自己的身体刚刚恢复,现在又亲自带着儿子去跟林佳依私会,简直就是……
好了伤疤忘了疼!
“雅诗,趁早把凌睿带着一起回来,我不想下次再发生同样的事情。”
仅仅只是听到声音,她就已经能够感受到宋焱翼强行压抑的怒气,如果此时接电话的人是宋凌睿,或许早就已经被痛骂一顿了吧。
“老公,你听我说,我们这次来是……”
“够了!你也知道十天后就是凌睿的订婚典礼,我不允许出现什么差错。”丈夫冷酷的声音夹杂着茶杯掉落在地破碎的声音,清楚地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儿子的表情,俊美的脸庞早就已经覆上了一层难言的阴暗。
“老公,佳依的父母去世了。”
话音落下,宋焱翼刚还想说些什么,身体微微一震,宽厚的手掌紧紧握拳,又缓缓放开。
“我明天来接你们……”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走廊上的气氛顿时如同跌入冰谷一般寒冷——
“睿哥,你去哪?”江楠看着快步离开的宋凌睿,忍不住喊了出来。
然而,宋凌睿却像是没听到他的声音似的,脚步越发加快,转眼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楠楠,你留下陪着嫂子和伯母,我去看看。”
他白镜认识了宋凌睿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狼狈,光是刚才从电话里,就已经听得出宋焱翼对自己的儿子控制得有多么强硬。
江楠扶着徐雅诗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满眼都是惋惜的眸光。
“伯母,我听镜说过,睿哥高中的时候就很喜欢嫂子了,他们走到现在也不容易,要是因为睿哥跟别人联姻了,分开了,真的怪可惜的。”
“嫂子跟我们认识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性格温柔,人又漂亮,我们都很喜欢她,您能不能劝劝伯父……”
尽管他知道这是宋凌睿家的家事,按理说他跟白镜是不容插手的,但站在兄弟的立场上来讲,接下来所发生的,极有可能影响的是林佳依和宋凌睿两个人一辈子的生活。
江楠的声音很小,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但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句句都说到了徐雅诗的心坎儿里。
她又何尝不是对林佳依抱有好感,只是,自己丈夫的脾性如何,她是再了解不过的了,一旦是宋焱翼做了决定的事,奈何谁都不能说服他的。
病房的门悄悄被人扒开了一条缝,随后又缓缓合上,女人凄冷的身影从门边缓步到床边,苍白的脸上,两行清泪依稀可见。
此时此刻,夏清茗对林佳依既是同情,又是埋怨。
同情的是,她见证了父母先后离她而去的一幕,她最爱的男人也即将跟别人结合。
埋怨的是,林佳依一心想着要逃避这所有的痛苦,于是把伤痛全都交给她夏清茗来承担。
人格交换,只能让她短暂地逃避现实,但之后发生的那些,都只能让林佳依独自承担。
翌日一早,她再睁眼时,夏清茗的人格已经回到了身体,林佳依打量着天花板,头脑里记忆是一片空白。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一日,距离父母去世已经过了两天时间,他们的遗体已经被医院的同事转移到了殡仪馆。
她也是时候……操办父母的丧事了。
缓缓从病床上坐起,仅是一个起身的动作,便让床边趴着的人惊醒。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在他的双眸中看到的只有无尽的疲惫。
“凌睿……”林佳依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睁眼第一个看到的人会是他。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是白镜他们带他来的?一时之间,她的脑中升起一连串疑惑,但还是本能般地伸手去触碰他。
右手轻抚着宋凌睿的脸颊,几天时间不见,他就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似乎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也没有好好休息。
宋凌睿听到她的声音后,才真正清醒了过来,望着床上坐起的林佳依,勉强朝她微微一笑:“你昨晚是做噩梦了么?睡着的时候哭了很久……”
昨夜,他跟白镜在医院外聊了很久,才一起回到病房外。
走廊上很安静,他竖起耳朵便能听到病房里传来轻微的抽泣声,等他轻步走到床边查看,果然如他猜想的那般,是林佳依在哭。
他明明知道林佳依是为什么而哭,却什么都改变不了,就是在那时候,在他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无力感,唯一能做的,也仅仅只是帮她擦去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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