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无数扇紧闭的窗户被悄悄推开一条缝。绝望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微弱的光芒。
地下室变成了临时的药厂。简易的酒精灯、烧杯、量筒被摆上桌子。里卡多像个指挥若定的将军,虽然他的“实验室”简陋得可笑。
“笨蛋!不是那个烧杯!那个有裂痕!你想把药漏光吗?”他骂骂咧咧地指挥着志愿者,
“西普宁粉末!对,白色那个!称量要精确!精确懂不懂!这不是煮咖啡!” 他小心翼翼地操作着,嘴里却不停抱怨:
“该死的,我这双配了一辈子药的手,现在要在这个鬼地方用咖啡滤纸提纯…真是见了鬼了!不过…”他看着烧杯里逐渐析出的白色结晶,眼中闪过一丝狂热,
“成了!第一批!快!分装!给最严重的病人注射!”
第一批简易合成的阻断剂,被迅速送到隔离点。
玛尔塔颤抖着手,将淡黄色的药液推进一个已经陷入狂躁、被束缚在床上的壮汉的静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壮汉剧烈的挣扎和嘶吼渐渐减弱,浑浊狂乱的眼神开始聚焦,虽然依旧痛苦,但那非人的狂躁正在如潮水般退去。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如同解脱般的呜咽,昏睡过去。
“有效!它真的有效!”一个护士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
消息像野火一样蔓延开。教堂外开始有人聚集,不是暴徒,而是眼神中带着期盼的居民。索菲亚和阿莱士带着人,将手写的配方贴在每一根电线杆上,塞进每一个门缝。
老旧的收音机里,“自由之声”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救命的配方。
一个满脸污垢的小男孩,从玛尔塔手里接过一小包用油纸包好的药粉,这是给他卧病在床的母亲的。
他仰起脸,用尽全身力气说:“谢谢您,医生!”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雨后的星辰。
玛尔塔蹲下身,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喉咙哽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抬起头,看着教堂彩色玻璃透进来的熹微晨光,看着那些开始自发组织起来分发药粉、烧煮净水的邻居们,七天七夜积攒的疲惫和恐惧似乎被这微弱却无比坚韧的希望之光驱散了一些。
她的目光落在教堂圣母像慈悲垂视的面容上,一滴滚烫的泪水终于滑落,无声地滴在冰冷的地面上。
这不是绝望的泪水,而是见证了生命在绝境中挣扎、抗争、并最终抓住一丝曙光时,那沉重而圣洁的泪水。
圣徒之泪,为逝者哀悼,更为生者流淌。
圣玛尔塔的无声之战,终于迎来了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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