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在哀鸣,青黑色的煞气如同活物般从地底裂缝中喷涌而出,缠绕上那些倒毙的陷阵营士卒的尸骸!将军的咆哮化作无形的敕令,无数散落的骸骨在煞气中重新拼凑、站起!空洞的眼窝燃起同样的幽绿魂火,拾起地上残破的兵刃,跟随在将军的骨马之后,朝着某个方向(或许是京城?)发出无声的冲锋!画面中充斥着无尽的怨毒、不甘,以及对生者世界的憎恨!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处被煞气彻底侵蚀、空间扭曲的战场核心。正是陈墨刚刚逃离的那片古战场!将军的骸骨端坐于由无数骸骨堆积而成的将台之上,那半枚虎符,就镶嵌在他巨大的骸骨胸膛之中,如同跳动的心脏,散发着维系这片扭曲领域的力量!
碎片化的信息流戛然而止。
陈墨猛地抽回精神力,脸色微微发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仅仅是这短暂的接触和信息读取,就让他心神震荡,仿佛亲身经历了那场惨烈到极致的覆灭之战,感受到那股凝聚在虎符中的、足以扭曲空间、统御亡者的滔天怨念和不屈战意!
“前朝…陷阵营…骸骨将军…”他低声喘息着,消化着《诡谈录》反馈的信息。“统帅战死,怨念不散,统御骸骨残部…这虎符,是他力量的维系核心,残留着他最后一丝…‘不屈战意’?”
这丝“不屈战意”似乎极其微弱,且处于沉寂状态。《诡谈录》的提示很明确:它能微弱震慑低级邪祟,且是被动效果。
被动?如何生效?威力如何?
陈墨需要验证。这可能是他在这危机四伏的荒野中,除了消耗命元兑换能力外,唯一能依靠的额外手段。
他收敛心神,将虎符紧紧握在手中,冰冷的符体紧贴着掌心。那丝源自将军的不屈战意,如同沉睡的火山,沉凝厚重,带着铁血的余温。
他站起身,锐利的目光扫视着被浓重夜色笼罩的荒野。十年命元带来的敏锐感知如同无形的蛛网,向四周扩散。荒野并非死寂,黑暗中潜藏着各种微弱的气息——夜行的虫豸,潜伏的小兽,还有…一些更加阴冷、不属于活物的东西。
他迈开脚步,朝着感知中阴气最重的一片区域走去。那里是一片低洼的谷地,靠近一片乱葬岗的边缘,常年不见阳光,泥土潮湿腐败,散发着浓重的土腥气和若有若无的尸腐味。
越靠近,空气中的温度似乎越低。脚下松软的腐殖土中,不时能看到散落的、被野兽啃噬过的白骨。命元灌注下的“鬼眼”无需刻意催动便已悄然开启,视界中,这片谷地笼罩着一层稀薄但粘稠的灰黑色雾气,那是无数死亡怨念和阴气的沉淀。雾气中,偶尔能看到几缕更加凝实、如同灰色布条般飘荡的残魂碎片,它们浑浑噩噩,在腐烂的草木和尸骨间漫无目的地游荡,散发着微弱的怨毒和迷茫。
这些都是最低级的“游魂”,连基本的形态和意识都难以维持,对活物的威胁微乎其微,更多是带来阴冷不适。
陈墨屏住呼吸,收敛自身气息,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缓缓踏入这片阴冷的谷地。
他故意靠近一株枯死的老树,树下泥土翻动,半截腐朽的棺材板露在外面,散发着浓烈的尸气。棺材板旁,几缕灰黑色的游魂如同被惊扰的烟雾,缓缓朝着他飘荡过来,带着本能的、对生人气息的贪婪和一丝源自本能的、对强大存在的微弱畏惧。
陈墨没有动,只是将握着虎符的右手自然垂在身侧。
那几缕灰雾般的游魂,带着冰寒的触感,缓缓靠近,距离他身体不足三尺!
就在它们即将触及陈墨衣角的瞬间——
嗡!
陈墨握着的半枚虎符,符体上那些古老粗犷的符纹,极其微弱地、如同呼吸般闪烁了一下!一股无形无质,却异常沉重、凝练的意志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以陈墨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那意志冰冷、肃杀、带着铁与血的铿锵回响!仿佛有千军万马在无声地咆哮,有刀剑在碰撞,有战鼓在擂动!那是最纯粹的战意,是百战余生的煞气,是统帅千军的威严!
这股意志波动并不强大,范围也极其有限,仅仅笼罩了陈墨周身不足一丈的距离。但对于这些最低级的、浑浑噩噩的游魂来说,却如同遭遇了天敌的雷霆!
“呜——”
一声无声的、源自灵魂层面的凄厉尖啸在陈墨的感知中炸开!
那几缕靠近的灰雾游魂,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构成它们本体的微弱怨念和阴气瞬间剧烈震荡、溃散!它们像是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形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透明,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消散!一种源自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情绪从它们溃散的形体中弥漫出来!
它们再也不敢有丝毫靠近的念头,如同受惊的鱼群,疯狂地、毫无方向地四散逃窜,瞬间就融入了谷地深处更浓重的灰黑色雾气中,消失不见。
陈墨周身一丈之内,仿佛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禁区。原本萦绕不散的阴冷气息被一扫而空,连那些飘荡的灰黑色雾气都主动避开了这个范围,形成了一片相对“干净”的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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