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着花瓣上的暗纹,突然想起沈砚日记里的话:「母亲说,白牡丹开时,便是回家之日。」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却甘愿做替身,只为等一个翻盘的机会。
早朝的钟声响彻皇宫时,我带着十二卷《资治通鉴》走进金銮殿。沈砚的冕旒坠微微晃动,我知道他在看我袖中的密信。
「启禀陛下,」我展开账本,「臣查到郑辰在位时,曾借科举之名收受贿赂,名单如下——」
「够了!」礼部尚书突然出列,「苏晚,你这是公报私仇!当年你父亲就是因为阻挠郑辰改革,才被定为通敌!」
我盯着他颤抖的手指,那上面有常年握毛笔的茧子,却生在食指外侧——分明是用剑的习惯。「尚书大人对郑辰的事如此清楚,」我轻笑,「莫非也是他的暗卫?」
尚书脸色骤变,突然抽出藏在笏板里的匕首,朝我刺来!我侧身避开,断簪碎片划破他手腕,鲜血滴在账本「苏」字上,露出底下郑辰的朱批:「留着有用,暂不杀。」
「陛下明鉴,」我举起染血的账本,「这些官员皆是郑辰的死士,如今还藏着他的密令!」
沈砚拍案而起,冕旒剧烈晃动:「来人,将礼部尚书及涉案官员全部下狱!苏爱卿,」他转向我,「朕命你全权彻查此案,凡有阻挠者,可先斩后奏。」
殿内响起此起彼伏的谢恩声。我叩首时,看见沈砚腰间的「真」字玉佩闪过微光,与我袖中的「辰」字碎片遥相呼应。原来他早就知道郑辰余党会狗急跳墙,而我,就是他引出狐狸的诱饵。
走出金銮殿,春风卷起满地奏折。我摸出暗卫给的竹筒,里面掉出张纸条:「子时三刻,御花园老槐树。」
老槐树的树洞深处,藏着个铁盒,里面是沈砚的登基诏书草稿,落款日期竟在郑辰篡位之前。我攥着纸张,突然明白——沈砚从未想过做替身,他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名正言顺地拿回皇位。
「苏晚,」沈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看来你发现了朕的秘密。」
我转身,看见他卸去冕旒,只着一袭素色龙袍,手里把玩着白牡丹花瓣。月光洒在他脸上,竟与记忆中父亲书房的先帝画像分毫不差。
「陛下早就写好了诏书,」我说,「所以郑辰的每一步,都在你的算计中。」
他点头:「从他毒死皇兄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到会有今天。」他走近我,花瓣落在我发间,「包括你父亲的死,也是朕让郑辰动手的。」
我浑身一震,断簪碎片突然扎进掌心:「为什么?」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彻底与郑辰决裂,」他轻声说,「才会成为朕最锋利的刀。」
我盯着他眼中的寒光,突然想起郑辰临死前的话——我们都是棋子。沈砚抬手替我摘去花瓣,指尖划过我发间的金线:「苏晚,朕可以给你父亲平反,可以让你位极人臣,但你要记住——」
「——棋手只能有一个。」我接过他的话,「而我,永远是您的棋子。」
他轻笑,转身走向月光深处:「聪明人总是活得更久。明日去天牢提审礼部尚书,朕要知道,当年毒死皇兄的毒药配方,还有谁知道。」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父亲信里的最后一句话:「晚儿,若沈砚登基,望你辅佐他,但切记——皇权之下,无真无善。」
子时的钟声响了,惊飞檐角栖鸟。我摸出「辰」字玉佩碎片,将它与「真」字玉佩放在一起,拼成完整的双生龙纹。断簪的碎玉落在纹路上,像极了父亲书房里那幅被撕碎又粘好的《千里江山图》——盛世之下,尽是裂痕。
「苏大人,」小太监跑来,「天牢传来消息,礼部尚书咬舌自尽了!」
我握紧玉佩,感受着上面的龙纹凸起。沈砚的算计从来没有漏洞,礼部尚书的死,不过是他清除最后隐患的手段。
「知道了,」我轻声说,「告诉陛下,臣会继续追查,直到真相大白。」
转身走向翰林院时,我听见御花园的白牡丹在风中沙沙作响。那声音像极了父亲的叹息,又像沈砚第一次见我时,折扇轻摇的声响。
喜欢凤舞情仇录请大家收藏:(www.2yq.org)凤舞情仇录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