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药材,每一样都价值连城,是林家几代人的积累。此刻为了林琰那个废物,却要如同破烂般送出去!林宏远的心都在滴血,更让他恐惧的是,即便送出了这些,在城主府那深不见底的窟窿面前,恐怕也只是杯水车薪!
“爹……我们真的要……把家底都掏空吗?” 林浩看着那些被搬出来的珍贵药材,眼睛都红了,声音带着不甘和怨毒,“那废物……他凭什么?!”
“闭嘴!” 林宏远猛地回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压低声音咆哮,“不掏空?你想让林家给你陪葬吗?!莫沧澜那杀神现在就在城主府盯着!莫天雄死了儿子,正愁找不到人泄愤!我们要是敢怠慢半分,明天林家就得从飞云城除名!蠢货!还不快滚去帮忙!”
林浩被父亲狰狞的面孔吓住了,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只能带着满腔的怨愤和不甘,加入翻找药材的行列。他粗暴地打开一个又一个箱子,将里面的药材胡乱地塞进玉盒,仿佛那些不是救命的灵药,而是他憎恨的林琰的尸骨。
林宏远看着儿子那副不成器的样子,再看看眼前不断减少的家族底蕴,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顶门。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货架上,震得灰尘簌簌落下,咬牙切齿地低吼:“林琰……小畜生!你最好就死在城主府!否则……老子让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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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通往静室的重重回廊。
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步都踏在紧绷的弦上。莫常端着那碗致命的“玉髓续命汤”,在两个气息沉凝的筑基后期护卫“护送”下,步履僵硬地走着。药碗在他手中仿佛有千斤重,每一次轻微的晃动,都让他心惊肉跳,生怕里面的“东西”会溢出来。
回廊两侧,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们如同冰冷的雕像,眼神锐利如刀,审视着经过的每一个人。这些都是莫沧澜亲自调来的执法堂精锐,身上带着浓郁的血腥气和凛冽的杀气,目光扫过莫常时,让他感觉如同被毒蛇舔舐。
莫常低着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只觉得背后冷汗涔涔,几乎浸透了内衫。那碗温热的药汤,在他感知中却散发着越来越强烈的阴冷死气,仿佛捧着的不是救命的药,而是一块万年寒冰,正源源不断地汲取着他身上的热量和生机。
“莫管事,走快点!林前辈那边耽搁不得!” 身后一名护卫冷声催促,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是…是…这就走快些……” 莫常声音发颤,加快了脚步,心却提到了嗓子眼。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在轻微打颤的声音。
就在他们即将拐过一道回廊,进入静室所在院落时,斜刺里一条通往西苑的小径上,一道瘦小的灰色身影如同鬼魅般一闪而过,速度极快,似乎只是匆忙路过的杂役。
但莫常眼角的余光,却清晰地捕捉到了对方那双眼睛——如同藏在暗处的毒蛇,冰冷、漠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和警告!正是之前传递“九幽续魂散”的那个玄阴宗暗子!
莫常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对方这是在提醒他,在盯着他!他没有退路了!
恐惧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他猛地一咬牙,眼底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他端着药碗的手不再颤抖,反而用力握紧,指节发白,大步朝着静室紧闭的院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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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冰狱,死寂的寒冰炼狱。
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只有永恒的冰冷和绝望。苏晚晴蜷缩在玄冰狱中央,身体表面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混杂着血色的白霜。她的颤抖停止了,并非因为痛苦减轻,而是身体机能已经被寒气侵蚀得近乎麻木,连颤抖的力气都已失去。
刺骨的寒意早已穿透了皮肉,直抵骨髓深处,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搅拌。胸腹间那恐怖的伤势,在寒气的侵蚀下非但没有冻结止血,反而如同被冰封的火山,内里的破坏力在低温中变得更加阴狠、更加持久地折磨着她的神经。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伴随着撕裂般的剧痛。
莫青山布下的禁制符文在幽蓝的冰壁上缓缓流转,散发着冰冷、霸道、消磨生机的能量场。这股力量无孔不入,如同无数条贪婪的冰蛭,吸附在她的经脉、窍穴、甚至神魂之上,疯狂地汲取着她本就微弱的本源和生命力。
意识如同沉入了最深的海沟,四周是粘稠的、令人窒息的黑暗与死寂。五感在急速衰退,听觉、触觉、嗅觉……都在离她远去。只有那无边无际的冰冷和深入灵魂的痛楚,如同永恒的烙印。
死亡,近在咫尺。放弃吧……太痛苦了……太累了……就这样沉沦下去……永恒的冰冷与死寂,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这个念头如同最甜美的毒药,在她濒临崩溃的意识中悄然滋生、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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