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动‘冰河镜像’。”封不明冷声命令,冰尸们胸前的齿轮突然崩裂,化作千万片冰镜悬浮空中。每片冰镜都映出神道一在赤焰域星核池的景象,但在赤焰宗修士的追影术里,这些镜像却显示着“神道一正在苍梧域旧矿脉”的假象。
他指尖划过库顶的星图,冰镜突然拼出苍梧宗“北斗炼骨诀”的改良版轨迹——这是神道一特意留下的破绽,为的是让苍梧宗误以为他仍在使用旧功法。当远处传来苍澜子的太素剑鸣时,封不明故意在冰镜中留下半片青河郡的齿轮骨纹,然后引爆所有冰核,在极北之地制造出“神道一陨落”的能量风暴。
“本体,苍梧宗的追兵已转向。”封不明的识海传音带着些许齿轮卡顿,“但苏妄尘的青莲剑,正在解析冰镜中的齿轮纹路。”
神道一在星核池中勾唇,新凝成的六边形肩甲突然爆发出太阳风般的波动:“让她解析。”他抬手,池底沉淀的荒典残页突然融入骨核,“三年前在她剑穗里留的归乡咒残页,本就是为了让她追上——在我突破炼陨境后期时。”
赤焰域的地火与苍梧域的玄冰在识海碰撞时,神道一的骨核终于完成两界融合。他能清晰“看”见自己的身体:胸腔是九域星核构成的熔炉,腹腔是蓝星齿轮组成的永动机,每根指骨都刻着两界坐标,而心脏位置,漂浮着荒虚尊者的命核碎片与地球的五角硬币残片。
“炼陨境前期,单臂万吨。”他握拳,星核池的混沌气被压缩成金属质感的流体,“中期,肉身抗导弹。”忽然踏足池边,随手捏起一块千斤重的星核岩,齿轮纹路流转间,岩块竟被碾成纳米级星砂,“后期……”他望向识海中封不明传来的战场画面,赤焰宗的炎魔法相正被引入黑铁峡的岩浆漩涡,“该让分身试试,大陆级的破坏力了。”
封不明在黑铁峡顶端冷笑,冰焰鳞纹突然全部崩解,露出底下机械齿轮与冰核融合的躯体。他抬手,掌心浮现出与神道一相同的六边形肩甲,然后猛然挥拳——整座断刃岩的齿轮骨架同时发力,竟将千米高的峡壁生生掰向岩浆核心。
“赤鳞老怪,你的炎魔法相,能抗住多少吨熔浆?”封不明的声音混着齿轮转动声,在峡中回荡。当赤焰宗修士的惊呼声被岩浆淹没时,他望着掌心浮现的“1999”硬币残影,突然感觉识海深处有一丝异样——那是神道一在地球母亲熬药时的桂花香,竟在齿轮缝隙中残留了0.3秒。
“分心了。”他冷声自语,冰焰瞬间焚尽所有情绪残留,“本体需要的,是绝对冷静的分魂。”
神道一踏出星核池时,身上的金鳞已完全蜕变为齿轮星轨交织的纹路。他抬手,远处赤焰域的地火喷发竟随着他的骨核运转而改变轨迹,这是炼陨境中期才有的“地脉操控”,但在他手中,却带着蓝星板块运动的精确计算。
“封不明,黑铁峡的岩浆数据。”他冷声开口,识海瞬间涌入封不明共享的所有感官:1376℃的熔浆流速、23万吨的冲击力、炎魔法相的能量波动频率。这些数据在他脑内自动转化为两界公式,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还差3%的地火能量,就能让骨核达到炼陨境巅峰。”
他望向密室深处的归墟祭坛,那里悬浮着荒虚尊者的头骨,每道骨缝都映着九域与蓝星的重叠星图。五年逃亡,他终于明白,所谓炼陨境,不过是将肉身炼成千吨级的移动熔炉,而他的熔炉,需要同时炼化两界的能量。
“苏妄尘的青莲剑,三天后会到赤焰域边境。”封不明的传音打断他的推演,“她识破了冰河镜像,现在带着青莲剑派的‘归乡舟’。”
神道一冷笑,指尖划过眉心的齿轮星图:“归乡舟?”他忽然转身,望向密室墙上的骨纹,那里清晰刻着“归墟境修士可掌两界生灭”,“告诉她,归乡的路,早在我捏碎归乡咒残页时就断了。”
当第一缕赤焰域的阳光穿透密室时,神道一的身影已化作齿轮星轨,朝着九域最边缘的“无回海”遁去。他知道,苏妄尘的追击、封不明的布局、各大宗门的算计,都只是他炼骨路上的燃料。而在他的星轨里,只有一个终点——成为能碾碎两界裂隙的混沌鼎炉,让所有关于“归处”的执念,都在炼陨境的熔炉中,化作齿轮转动时的无声碎屑。
封不明站在黑铁峡废墟上,望着远处天际线浮现的青莲剑光,冰焰覆盖的掌心突然摊开。那里躺着半片从神道一识海剥离的记忆碎片:高考前夜,一个少年在草稿本上画着星图,旁边写着“宇宙是座无限的图书馆,而我要成为图书馆的毁灭者”。
他冷笑一声,冰焰瞬间焚尽碎片,转身踏入熔浆。在他身后,赤焰宗的追兵正踩着岩浆浮沫赶来,却不知,他们追逐的,不过是神道一故意留下的、带着蓝星工业痕迹的分魂残影——真正的本体,早已在两界熔炉中,将自己炼化成了超越九域境界的、行走的混沌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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