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神道一已缩着脖子退到街角。他看见破塔会弟子祭出罗盘,却在触碰到棺木时突然惨叫,掌心迅速腐烂——那棺材根本不是玄铁所制,而是用亘古剑主的断剑碎片拼接,专门克制法宝类灵器。
“跑!”铁刀门莽汉第一个转身,却被屋檐冰棱划破喉咙。神道一望着他眼中的惊恐,忽然想起在赤焰宗地底,自己也是这样看着那些长老在岩浆中挣扎——当然,他没说的是,那些长老根本不是他的仇人,不过是万魂幡缺粮时,顺手宰的肥羊。
“取命核!”凌云阁公子的折扇化作七道剑光,却在靠近棺木时被剑意震碎。神道一注意到他往袖口塞了枚传讯符,显然在通知背后的势力——这寒铁商盟,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各大宗门瓜分。
他悄悄绕到城隍庙后巷,刚要炼化那缕炼陨境魂火,却听见墙角传来低低的啜泣。借着月光,他看见个灰衣少女缩在破筐里,怀里抱着个沾满泥污的布偶,发间别着半枚青莲纹银簪——和苏妄尘的小弟子很像,却又不是。
“大哥哥,救救我……”少女抬起脸,左眼蒙着血污的布条,“他们要挖我的命核,说我是……”
“闭嘴。”神道一突然掐住她的脖子,齿轮状瞳孔在黑暗中亮起。万魂幡剧烈震颤,他清楚地“看”见,这少女的命核里竟缠绕着半道青莲剑气——和苏妄尘留在他体内的,一模一样。
“你是谁的弟子?”他压低声音,指尖按在她眉心,“不说实话,现在就挖了你的命核。”
少女浑身发抖,从衣领里扯出半块玉佩,玉面上刻着模糊的青莲纹:“苏……苏师姐让我在开源境等她,说如果遇到一个脸上有疤、用黑幡的哥哥,就把这个给他……”
神道一的呼吸骤然停滞。他认得这块玉佩,是三年前在青云宗废墟,苏妄尘从自己断剑上掰下来的。当时他以为她只是随手施舍,却不想她竟在坠崖前,就安排好了后手。
“东西给我,人滚。”他夺过玉佩,转身便走,却听见少女在身后哭喊:“他们说苏师姐在苍梧山被人剜了命核!现在整个青莲剑派都在找你,说你是……”
“聒噪。”神道一甩出玄冥战枪,枪尖在离少女咽喉三寸处顿住。雨水顺着枪刃滴落,他看见自己在枪身上的倒影:眉骨下的疤痕泛着冷光,眼底的齿轮状瞳孔却在颤抖——就像三年前在烬海城夜市,听见她坠崖消息时那样。
城隍庙内突然传来巨响。破塔会会长的罗盘碎成齑粉,寒铁商盟的蓑衣人正从地底抽出半截断剑,剑身上“亘古”二字泛着血光。神道一擦了擦玉佩,将少女塞进旁边的下水道:“往西跑,别回头。”
他刚转过巷口,便看见凌云阁公子被三道剑意钉在墙上,胸口命核正被蓑衣人用断剑剜出。炼陨境中期的灵压轰然外放,他却故意在原地踉跄半步,让蓑衣人看见他腰间的万魂幡:“大……大人饶命,小的只是路过……”
“路过?”蓑衣人转身,脸上鳞纹在雨中泛着青光,“你身上有亘古剑主的气息,正好给老子祭剑!”
断剑带着腥风劈来,神道一却突然咧嘴一笑。玄冥战枪在掌心翻转,寒铁纹路与断剑上的剑意共鸣,竟将对方的攻击引向旁边的石狮子——“轰”的一声,石狮碎成齑粉,露出里面藏着的青铜匣子。
“不好!”蓑衣人脸色骤变,“这是……”
神道一早已抢过匣子,转身便往屋顶窜。炼陨境的速度让他在雨幕中化作残影,身后传来蓑衣人的怒吼:“那是归墟镜渊的钥匙!你敢拿走,整个开源境都要给你陪葬!”
他充耳不闻,跃进一处废弃的阁楼,迫不及待地打开匣子。里面躺着块黑色玉简,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星图,还有行用剑血写成的小字:“亘古剑主,苏妄尘之师,三百年前坐化于寰古之塔第七层,留命核于归墟镜渊……”
神道一的指尖在“苏妄尘之师”四字上停顿。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苍梧山,她曾指着断剑崖上的剑痕说:“我师父说,真正的剑客,要把护人的心思藏在剑鞘里。”那时他不懂,现在看着玉简上的星图,却突然明白——她的师父,竟是传说中最无情的亘古剑主,而她,竟继承了那柄能斩落星辰的剑。
“砰!”
阁楼木门被暴力踹开,五个蓑衣人呈扇形包围过来,手中断剑泛着死气。神道一将玉简塞进贴胸的衣袋,玄冥战枪在掌心转了个花:“一起上?”
“炼陨境中期而已,宰了他!”为首者的断剑斩出七道血光,却在触碰到神道一衣摆时突然凝滞——苏妄尘留在他体内的剑气,正与断剑中的剑意相互排斥,形成诡异的真空地带。
神道一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犬齿。万魂幡骤然展开,十二道生魂化作血色锁链,将最近的蓑衣人捆成粽子。他抬手一枪,寒铁枪尖直接贯穿对方命核,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慢悠悠地抽出战枪:“听说你们商盟喜欢挖人命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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