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盒发出卡顿的旋律,是空教荧唱过的第一首童谣。戴因的手指在盒盖边缘收紧,指节泛白:"我找遍了七个国家的废墟...最后在天空岛的残骸里找到了它。"
空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像是融化的黄金。他伸手触碰那个音乐盒,指尖与戴因的只有毫厘之距。五百年的时光在这一刻凝缩成盒子里断续的音符,那些被天理战争碾碎的过往突然变得触手可及。
"为什么现在才..."空的声音哽在喉咙里。他想问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为什么五百年前要选择不同的道路,为什么明明站在对立面却每次交战都手下留情。
戴因突然抓住他悬在半空的手腕。旅行者的皮肤比想象中更冷,像是长久地浸泡在星海之中。他们之间爆发出元素力的闪光——空的星辰之力与戴因的深渊能量如同相斥又相吸的磁极,在夜空中交织出极光般的波纹。
"因为我终于有资格站在你面前了。"戴因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地脉深处的震动,"不再是坎瑞亚的叛徒,不再是天理的走狗...就只是戴因斯雷布。"
空试图抽回手,但戴因的力道大得惊人。他们在悬崖边形成一幅奇妙的剪影:一个仰头一个俯身,星光为轮廓描边,远处重建中的凯瑞亚发出幽幽蓝光作为背景。
"你知道我无法原谅你什么。"空终于停止挣扎,金瞳直视对方眼中那片破碎的星空,"不是背叛坎瑞亚,不是站在天理那边...而是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戴因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他松开手,突然扯开自己的领口——在锁骨下方,一道贯穿伤正在渗出幽蓝色的光点。这是天理之战留下的诅咒,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
"正确的道路?"戴因苦笑起来,那道伤痕随着他的呼吸明灭,"我每天都能感受到这个伤口在吞噬生命力。但比起这个,更痛的是看到你在深渊里独自挣扎了五百年..."
空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他下意识伸手触碰那道伤痕,却在即将接触时被戴因抓住手腕。这次的力量很轻,轻得像接住一片下坠的羽毛。
悬崖下方突然传来丘丘人的歌声。那些恢复部分神智的遗民正在用古老的语言唱着摇篮曲,走调的音符飘荡在夜风里。空这才注意到戴因的披风内侧缝满了各种草药包——都是治疗深渊侵蚀的配方。
"你一直在..."空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监视深渊教团?不。"戴因轻轻摇头,一缕银发滑落额前,"我在记录你们重建的每一个细节。从风龙废墟运来的石料,从层岩巨渊找到的古代图纸...还有你每晚坐在这里看星星的习惯。"
月光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明亮。空突然意识到,戴因身上那些风尘仆仆的痕迹,是走遍提瓦特寻找凯瑞亚遗物的证明;衣摆的裂口来自穿越尚未稳定的元素乱流;就连右眼的伤痕也因为他取下了具有防护作用的眼罩。
远处传来派蒙特有的欢呼声,荧的浪船正在接近。空应该起身迎接妹妹,应该继续监督王城的重建,应该做无数个"应该做"的事情。但此刻他只是静静坐着,任由戴因的手指穿过自己的金发——那里有一缕被天理之力染白的发丝。
"留下来。"空最终说道,不是命令也不是请求,而是一个简单的陈述句,"凯瑞亚需要所有子民的力量。"
戴因的指尖停在空耳后,那里有一道新月形的伤疤——是他五百年前在空背上留下的。现在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那道伤痕,仿佛要抚平所有过往的伤痛。
"以什么身份?"戴因的问题很轻,却重若千钧。
空望向正在降落的浪船,荧的金发在月光下如同流动的星河。他想起妹妹在战争结束那天的耳语:"哥哥值得被爱,无论是作为英雄,王子,还是单纯的空。"
"以戴因斯雷布的身份。"空站起身,向妹妹挥手示意,同时向身后伸出左手,"就只是戴因。"
当戴因握住那只手时,悬崖下的丘丘人们突然齐声欢呼。他们或许不懂复杂的政治与情感,但能感觉到某种比星空更永恒的东西正在两位大人之间重新连接。
荧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派蒙已经在嚷嚷着要吃东西。空没有松开与戴因交握的手,只是轻声说:"明天开始,教我弹奏那个音乐盒里的完整曲子吧。"
戴因看着他们相握的手,五百年的时光在这一刻变得轻盈如风。远处,新生的凯瑞亚在星空下继续着重建工作,而真正的星辰正在他们头顶无声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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