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顾沉舟厉声喝道,声音如同磐石般稳定,瞬间压下了队员的动摇,“天无绝人之路!都给我盯紧四周!找生路!”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过滤着进入工厂后观察到的每一个细节:错综复杂的机器布局、高耸的原料罐、纵横的传送带、堆积如山的废弃品……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混乱的战场,越过激烈的交火线,最终死死钉在工厂最深处,靠近巨大锅炉房后墙的方向——那里,在几排锈迹斑斑、堆满废弃木箱和油桶的狭窄通道尽头,似乎有一道不起眼的、颜色更深沉的阴影!一道紧闭的、布满锈迹和污垢的厚重铁门!门上方,一个早已褪色的、模糊不清的标志,依稀是“危险!高压!非授权禁止入内!”。
那是通向更深处废弃仓库区的通道!唯一的、被所有人忽视的缝隙!
“所有人注意!”顾沉舟的声音斩钉截铁,瞬间穿透所有频道的嘈杂,“目标:锅炉房后墙通道!不惜一切代价,向那里靠拢!重复,向锅炉房后墙通道靠拢!第一小组,火力全开,撕开正面口子!第二小组,苏星晚!你们距离最近,不惜代价接应第三小组,然后直冲通道!第三小组,坚持住!援兵马上到!”
命令如同强心针注入。第一小组残存的队员爆发出最后的怒吼,集中火力向正前方压制。苏星晚那边也传来回应:“收到!第三小组,向我们靠拢!猎隼,烟雾弹掩护!犀牛,炸开他们右侧的障碍!”
战斗瞬间进入最惨烈、最混乱的阶段。枪声、爆炸声、呼喊声、金属撞击声混作一团。顾沉舟如同出闸猛虎,手中的突击步枪喷吐着火舌,精准地点射压制着试图阻拦他们的敌人。他利用每一台机器、每一个拐角作为掩体,身形在枪林弹雨中快速闪动、翻滚、跃进。子弹不断在他身边溅起火花,打在金属上发出刺耳的尖啸。他感到左臂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一颗跳弹擦过战术服,留下灼热的痕迹,但他恍若未觉。
“顾队!这边!”苏星晚的声音在前方响起。顾沉舟抬头,只见苏星晚和几名第二小组的队员正依托着几台巨大的空气压缩机,向围攻第三小组藏身房间的敌人猛烈开火。夜莺和钥匙等人浑身浴血,正护着一个银色的金属手提箱,在烟雾的掩护下踉跄着冲出房间,与苏星晚汇合。第三小组的一名队员倒在了门口,身下蔓延开刺目的鲜红。
“走!”顾沉舟双目赤红,怒吼着冲过去,与苏星晚等人汇合。众人汇聚成一股决死的洪流,向着那道象征着最后希望的锈蚀铁门亡命冲锋。子弹如同死神的镰刀,紧追不舍。不断有队员在冲锋中闷哼着倒下,鲜血染红了布满油污的地面。
“掩护!交替掩护!”顾沉舟和苏星晚嘶吼着,一边疯狂还击,一边拖拽着受伤的同伴。铁砧的肩头绽开一团血花,被身边的猎隼死死架住。犀牛怒吼着将最后一颗手雷扔向追兵最密集处,剧烈的爆炸暂时阻断了追兵。
终于,他们浑身浴血、气喘吁吁地冲到了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沉重的铁门紧闭着,门把手早已锈死。最令人绝望的是,门中央赫然镶嵌着一个闪烁着幽幽红光的、结构极其复杂的电子密码锁!
“该死!”夜莺绝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铁门上,发出沉闷的回响。追兵的脚步声和叫骂声如同跗骨之蛆,再次从身后的通道逼近!所有人的心都沉入了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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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来!”一个冷静的声音响起。艾瑞克从队伍后方挤上前,他的眼镜片上沾着灰尘和溅上的血点,但眼神却锐利如初。他迅速卸下背包,取出一个巴掌大小、布满接口和微型屏幕的黑色设备——正是他从不离身的“万能钥匙”。他半跪在冰冷的铁门前,手指在设备侧面一个隐蔽的滑盖上一抹,露出下面一排细如发丝的探针。
“这是物理加密锁,直接与门禁主控板直连,绕过逻辑层是找死……只能赌它的物理接口有漏洞……”艾瑞克语速飞快地自言自语,汗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流下,在下巴处汇聚滴落。他小心翼翼地将几根探针精准地插入密码锁侧面一个极其隐蔽的、几乎被锈迹覆盖的维修接口缝隙中。设备屏幕瞬间亮起,瀑布般的数据流疯狂滚动。
“它在自检……有动态反入侵协议……频率在跳变……”艾瑞克的手指在微型触控板上舞动如飞,输入一串串复杂的指令。设备发出低沉的蜂鸣,屏幕上的数据流变得紊乱。身后的枪声越来越近,子弹打在附近的铁桶和墙壁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噗噗”声和跳弹的尖啸。队员们紧张地依托着门两侧的杂物堆还击,压制着从通道口涌来的敌人。犀牛和猎隼挡在最前面,用身体构成最后一道脆弱的屏障。
“需要时间!至少三十秒!”艾瑞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给你十五秒!顶住!”顾沉舟怒吼着,捡起地上半截锈蚀的钢管,和苏星晚一起加入了最前沿的阻击。子弹擦身而过,带起的灼热气流烫得皮肤生疼。铁砧因失血过多,脸色惨白,但仍然咬着牙用没受伤的手单手据枪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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