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不再多言,转身的动作干净利落。他锐利的目光在主控室后方待命区一扫,几个名字便已烙在心头:“雷刚!林锐!韩冰!跟我走!” 被点到名字的三人如同蛰伏的猎豹瞬间绷紧,没有任何多余的询问或迟疑,立刻抓起各自的装备,无声而迅捷地汇集到他身边。雷刚身形魁梧,如同一座移动的铁塔,自动榴弹发射器在他手中轻若无物;林锐则精悍如钢针,战术背心上插满了备用弹匣和手雷;韩冰是唯一的女性,眼神锐利如冰,背负着沉重的电子战背包和一支加装了消音器的精准步枪。
没有战前动员,没有豪言壮语。顾沉舟只做了一个简洁的手势,四人便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借着主控室内一处被爆炸震开的应急通道侧门闪身而出。厚重的防爆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将震耳欲聋的厮杀声稍稍隔绝。
门外的世界,是炼狱的核心。滚烫的空气混杂着浓烟和血腥味猛地灌入鼻腔。侧门外连接着一条相对狭窄的辅助通道,原本是维修管线所用,此刻却被激烈的交火声填满。子弹尖锐的呼啸声、弹片撞击金属的刺耳刮擦声、受伤者压抑的痛哼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反复激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清理通道!”顾沉舟的声音在嘈杂中异常清晰。他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般贴着一侧墙壁疾冲,手中的突击步枪瞬间爆发出短促精准的点射。通道尽头两个刚冒头试图封锁路口的敌人应声倒下。
“掩护!”雷刚低吼一声,庞大的身躯却展现出惊人的灵活,一个翻滚占据通道中央稍靠后的位置,手中的榴弹发射器沉闷地一震。轰!一声巨响,通道前方拐角处腾起一团火光和浓烟,夹杂着几声凄厉的惨叫。
林锐和韩冰则如同两道无声的影子,紧贴着通道两侧的阴影急速前插。林锐手中的微冲泼洒出致命的弹雨,压制住拐角后残余的火力点。韩冰则如同精确的手术刀,每一次点射都必然有一个试图冒头反击的敌人眉心绽开血花。四人配合无间,如同一个高速旋转的致命陀螺,硬生生在这条被死亡封锁的通道里碾开了一条血路。
他们冲过拐角,前方豁然开朗,连接着基地外围一片开阔的废弃车辆堆放场。然而,预想中的短暂安全通道根本不存在。开阔地边缘,数个临时构筑的简易掩体后面,黑洞洞的枪口早已严阵以待。更远处,还有更多的身影在夜色中快速移动包抄过来。
“该死!他们算准了!”林锐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刚才强行突进时,一枚跳弹擦过他的手臂,留下火辣辣的灼痛。
敌人显然预判了他们的突围方向,提前在此布下了天罗地网。交叉火力网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覆盖了他们刚刚露头的区域。子弹打在废弃的金属车壳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噗”声和刺耳的金属撕裂声,溅起密集的火星。
“散开!找掩体!别扎堆!”顾沉舟厉声喝道,同时身体已如猎豹般扑向最近一辆侧翻的运输卡车残骸后面。子弹追着他的脚跟,在混凝土地面上犁出一道道白烟。
雷刚庞大的身躯爆发出不相称的敏捷,猛地撞进一个锈蚀的集装箱后,沉重的榴弹发射器再次发出怒吼,将远处一个沙袋掩体炸得四分五裂。林锐和韩冰则分别扑向一堆扭曲的工程机械残骸和一段断裂的水泥管后面。
开阔地瞬间变成了死亡角斗场。子弹如同倾盆暴雨,从四面八方泼洒而来,压制得四人几乎抬不起头。废弃车辆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火星四溅。每一次试图转移或还击,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顾沉舟背靠着冰冷的卡车钢板,灼热的弹痕不断在钢板另一面炸开,震得他后背发麻。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这片死亡陷阱的地形。几辆堆叠的报废公交车、一个倾斜的龙门吊残骸、还有远处几栋在爆炸中摇摇欲坠的低矮附属建筑……
“不能硬冲!”他对着战术耳机低吼,“雷刚,用烟雾弹!封锁他们的视野!林锐,韩冰,跟我来!利用那些废车和阴影,交叉跃进!目标,九点钟方向那栋矮楼阴影!”
“明白!”雷刚的回答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抛掷声。嗤——!几枚烟雾弹划出弧线,落在开阔地中央,浓密的白烟迅速升腾扩散,如同凭空升起的白色墙壁,暂时阻断了敌人部分射界。
“走!”顾沉舟低喝一声,率先从卡车后闪出,身体压得极低,以近乎匍匐的姿态,借助一辆辆废弃车辆作为移动的掩体,向着选定的方向疾冲。每一次停顿都精准地卡在敌人火力被烟雾或同伴压制住的间隙。林锐和韩冰紧随其后,三人如同三道在弹雨中穿梭的鬼影,时而翻滚,时而疾冲,每一次移动都险之又险,子弹呼啸着擦过他们的身侧,在脚下激起碎石和尘土。
然而,神秘组织的力量如同附骨之疽。每当他们艰难地推进一段距离,刚刚获得一点喘息之机,新的敌人就会从意想不到的角落、从倒塌的墙壁后、甚至从地下维修井盖中钻出,凶狠地扑上来,用更猛烈的火力将他们重新压制。战斗变成了寸土必争的残酷消耗。小队成员身上开始增添新的伤痕:林锐的肩头被弹片撕开一道血口;韩冰的电子战背包被流弹擦过,外壳变形,冒出一缕青烟;雷刚的防弹背心上嵌着几颗变形的弹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粗重的痛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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