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国栋冲了过来,看着屏幕上炸弹的倒计时和核心过载的倒计时几乎同步跳动,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他猛地抓住旁边苏星晚的手臂,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变调:“炸弹!他们在深层维护通道的关键节点安放了炸弹!一旦爆炸,整个核心抑制系统就彻底完了!”
苏星晚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仿佛坠入冰窟。她甩开李国栋的手,强迫自己冷静,目光锐利地扫过主控室:“排爆组!排爆组在哪?!”
“在这!”一个沉稳但同样透着急促的声音响起。排爆专家张震带着他的两名助手,提着沉重的银色工具箱,分开人群冲了过来。他看起来四十多岁,头发有些花白,但眼神极其专注锐利,动作迅捷而稳定。他迅速查看主控台上的炸弹位置信息和倒计时——00:07:58。
“深层维护通道C7区,三个关键节点。时间太紧了!”张震语速飞快,一边说一边快速检查工具箱里的工具:非线性节点探测器、便携式X光机、液氮冷冻喷射罐、各种精巧的拆解工具……“我需要结构图!最详细的结构图!现在!”
“马上!”赵明远立刻吼道。技术人员手忙脚乱地调出C7区的三维立体结构和管线分布图。
张震和他的助手们如同即将走上手术台的医生,迅速戴上特制的防爆头盔和护目镜,将沉重的排爆服套在身上。这套灰绿色的服装臃肿笨重,内衬着凯夫拉纤维和陶瓷插板,能抵挡大部分破片和冲击波,但也意味着穿上它的人将失去大部分灵活性和速度。助手帮助张震拉上防护服的拉链,扣紧头盔。他沉重的呼吸声从头盔内置的通话器里传来,显得有些沉闷。
“张工……”李国栋看着屏幕上那不断跳动的、鲜红的倒计时数字——00:06:20,声音干涩,“全靠你们了……”
张震没有回头,只是对着助手做了个手势,然后大步走向通往深层维护通道的厚重隔离气密门。他的声音透过通话器,异常平静:“李总,苏队长,守好这里。在我们出来前,别让任何人靠近那道门。” 厚重的气密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哐当”声,隔绝了内外。
门内,是另一番景象。维护通道狭窄、低矮,弥漫着一股机油、金属和尘埃混合的陈旧气味。冰冷的应急灯光线昏暗,勉强照亮布满粗大管道和复杂阀门的墙壁。空气循环系统似乎也出了问题,带着一种沉闷的压抑感。
张震和两名助手,穿着笨重的排爆服,行动变得更加迟缓。沉重的脚步声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他们很快抵达第一个炸弹安放点——一个位于主冷却液回流管道巨大阀门旁边的检修口。
炸弹被粗暴地塞在检修口深处,外面缠绕着杂乱的电线。张震示意助手停下,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单膝跪地,打开强光手电照射进去。他的呼吸在头盔内变得沉重。炸弹的结构远比预想的更复杂、更邪恶。
“非线性探测器。”张震低声道。助手立刻递上一个像大号剃须刀般的仪器。张震将它缓缓靠近炸弹外壳,仪器屏幕上的波形瞬间剧烈跳动起来,发出尖锐的蜂鸣!
“见鬼!内部有复杂集成电路和疑似反拆除的移动感应装置!”张震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他放下探测器,取出便携式X光机,对着检修口内部进行扫描。屏幕上显示出炸弹内部的恐怖结构:核心是C4塑胶炸药,被精心塑形包裹着关键管道。引爆装置周围缠绕着密密麻麻、如同神经丛般的彩色导线(红、蓝、绿、黄),更深处,几个微小的金属簧片结构清晰可见——那是致命的移动感应器!任何剧烈的震动或试图强行移除的行为都可能触发它!
“第一个就这么棘手……”助手的声音有些发颤。
张震没有回应,他全神贯注地盯着X光屏幕,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所有关于这种诡雷装置的知识。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流下,浸湿了头盔的内衬。他缓缓伸出带着厚重防爆手套的手,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易碎的瓷器,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根细长的、带有微型摄像头的探针管,极其缓慢地伸入检修口的缝隙,试图绕过外围的电线干扰,去观察炸弹背面的情况。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分一秒流逝。倒计时在每个人的心头无声跳动:00:04:33…32…
而在行政楼外,顾沉舟小队正经历着最后的冲刺。通向大楼底层的最后几十米,是一片毫无遮蔽的开阔地。敌人的火力点就设在大楼底层的几个窗口和旁边一处半塌的警卫岗亭里,交叉火力网如同死神的镰刀,将这片区域彻底覆盖。
“火力压制!掩护我!”顾沉舟对着林锐和韩冰吼道,同时将最后一个步枪弹匣拍进枪膛。林锐手中的微冲和韩冰的精准步枪立刻爆发出最大射速的怒吼,子弹泼水般射向敌人的火力点,打得窗框碎裂,岗亭火星四溅,暂时压制住了对方的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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