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置核心那如同活物般不断脉动、膨胀变幻的幽绿光芒,在达到一个刺目的亮度顶点时,猛地一滞!随即,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生命力,那光芒如同退潮般急速黯淡、收缩、熄灭!核心深处那令人心悸的能量嗡鸣戛然而止!悬浮在装置上方的巨大倒计时,猩红的数字疯狂跳动了一下,最终凝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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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爆炸,没有轰鸣。只有一片死寂的黑暗,如同墨汁般迅速吞噬了那巨大的圆柱体。那不断脉动的、象征着毁灭的“心跳”,消失了。只有几盏应急的暗红色指示灯,如同濒死巨兽的眼睛,在黑暗中无力地闪烁着。
停了…终于…停了…
顾沉舟瘫倒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视线模糊,耳中轰鸣。汗水、血水和油污混合着,浸透了他的作战服,紧贴着皮肤,带来刺骨的寒意和粘腻的恶心感。右臂彻底失去了知觉,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持续不断的钝痛,每一次心跳都带动着那痛楚在神经末梢炸开。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撕裂般的灼痛,仿佛吸进去的不是空气,而是滚烫的沙砾。他甚至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像一条搁浅濒死的鱼,徒劳地张着嘴。
控制中心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没有了那如同地狱心跳般的能量嗡鸣,没有了倒计时的滴答声,只有远处步道上偶尔传来的金属碰撞声和沉重的喘息,提醒着战斗并未结束。
“成…成功了?”一个嘶哑、带着难以置信颤抖的声音响起,是王猛。他拄着那柄已经砸得变形的合金重锤,摇摇晃晃地站着,胸口剧烈起伏,脸上糊满了血和汗,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
没有人立刻回答。苏星晚的身影从主控台的方向踉跄着跑来,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出血痕,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未退的决绝。她冲到能源核心隔离区入口,看到瘫倒在地的顾沉舟和那三个已经熄灭红光的阀门,紧绷的神经终于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停了…倒计时停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异常坚定,如同宣布一个神迹。
瘫倒的队员们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铁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脖子上那道焦黑的刀痕还在渗着血丝,但他毫不在意,只是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妈的…老子…还活着…” 另外两名队员也互相搀扶着站起,虽然人人带伤,狼狈不堪,但眼中的火焰重新燃烧起来。
就在这时——
“砰!轰隆——!”
控制中心那扇厚重的合金大门处,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刺目的火光瞬间吞噬了门框,灼热的气浪裹挟着金属碎片和浓烟席卷而入!坚固的大门在剧烈的爆炸冲击下扭曲、变形,向内凹陷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敌人!他们炸门了!”李闯嘶声喊道,他靠在远处的护栏边,胸口护甲碎裂,嘴角还挂着血丝,但眼神已经恢复了锐利。
浓烟尚未散尽,无数穿着暗灰色护甲的敌人如同决堤的洪水,嚎叫着从炸开的破口中疯狂涌入!他们显然接到了死命令,不顾一切也要夺回控制中心!枪口喷吐着火舌,能量束如同暴雨般倾泻而来!
“沉舟!”苏星晚惊呼一声,毫不犹豫地扑向瘫倒在地的顾沉舟,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他前面,同时拔出了腰间仅剩的一把能量手枪,对着涌来的敌群猛烈开火!她的射击精准而致命,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敌人应声倒地。
“保护队长!跟他们拼了!”王猛发出震天的咆哮,如同受伤的暴熊,拖着那柄变形的重锤,迎着弹雨就冲了上去!铁头和其他还能战斗的队员紧随其后,他们捡起地上敌人掉落的武器,或者干脆挥舞着近战武器,如同扑火的飞蛾,悍然撞向汹涌的敌潮!
没有弹药?那就用牙齿!用拳头!用一切能用的东西!刚刚熄灭的绝望深渊,瞬间被更惨烈的搏杀所取代!能量束在巨大的空间内纵横交错,爆炸的火光此起彼伏,怒吼声、惨叫声、金属碰撞声、血肉撕裂声…交织成一片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血腥的炼狱交响曲!
顾沉舟被苏星晚死死护在身后,爆炸的冲击波和飞溅的碎片擦着她的身体掠过。他看着眼前浴血奋战的队员,看着王猛用重锤将一个敌人砸得脑浆迸裂,看着铁头用折断的合金警棍捅穿另一个敌人的喉咙,看着苏星晚一边射击一边用身体为他阻挡流弹…一股滚烫的热流混合着血腥味涌上喉头,那是愤怒,是悲痛,更是被同伴的鲜血彻底点燃的、焚尽一切的狂暴战意!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咆哮从顾沉舟喉咙深处迸发!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左手猛地撑地,竟硬生生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剧痛让他的身体剧烈摇晃,但他站住了!他左臂一伸,精准地抓住一名被王猛砸翻在地、正试图爬起的敌人掉落的高频粒子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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