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顾沉舟没有丝毫停留，压低身体，沿着管道侧壁快速向前移动。苏星晚紧随其后，她的动作更加轻盈敏捷，如同在黑暗中潜行的猫。
管道内部并非笔直，而是充满了九十度的直角弯折和狭窄的维修通道口。李哲提供的路径图清晰地显示在战术目镜上，指引着方向。然而，这里并非坦途。在一些关键节点，隐蔽的激光网格如同无形的死亡之网，在黑暗中骤然亮起，又被李哲在最后一刻远程切断。压力感应地板伪装得与周围无异，一旦踏错，等待他们的将是塌陷的陷阱或是喷射的高压电流，同样被李哲的干扰信号暂时蒙蔽了感应器。
“左侧墙壁，红外感应阵列！干扰持续15秒！”李哲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在耳机里响起。
顾沉舟和苏星晚立刻紧贴右侧冰冷滑腻的管壁，屏住呼吸，如同两尊凝固的雕像。一道无形的红外扫描光束几乎贴着他们的鼻尖扫过。15秒后，光束消失，两人立刻再次向前突进。
空气越来越浑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化学制剂混合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管道壁上开始出现凝结的水珠和斑驳的、颜色诡异的苔藓状物质。脚下也变得越来越湿滑，每一次落脚都必须万分小心。
就在他们经过一个T型岔路口，按照路径图指示转向左侧稍大的主管道时，异变陡生！
“哧——”
没有任何征兆，头顶一个原本毫不起眼的圆形通风口盖板突然滑开！一股淡黄色的、带着浓烈杏仁甜香的气体，如同瀑布般汹涌喷出！
“毒气！闭气！防护！”顾沉舟的警告如同炸雷在频道内响起，同时身体已经本能地向后急退！
苏星晚的反应同样快到极致。在黄色气体喷涌而出的瞬间，她猛地一蹬管壁，身体向后倒射出去，同时右手闪电般从战术包侧袋抽出简易防毒面具扣在脸上。顾沉舟也完成了同样的动作。
然而，这毒气的扩散速度远超想象！淡黄色的烟雾如同拥有生命般迅速弥漫，瞬间就充斥了整个管道空间，视野变得一片模糊。那浓烈的甜杏仁味透过面具的过滤层，依旧顽强地钻入鼻腔，带来一阵阵眩晕和恶心的感觉。更可怕的是，面具的视窗也开始被雾气迅速覆盖！
“神经毒气！渗透性强！李哲，找源头！”顾沉舟的声音透过面具显得有些沉闷，他快速抹去视窗上的雾气，但雾气凝结得更快。
“正在定位！干扰信号源太强！”李哲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焦急，“老大，星晚姐，必须立刻离开这片区域！前方二十米左转，有个小型维修竖井！快！”
黄色的毒烟翻滚着，如同噬人的妖魔。顾沉舟和苏星晚不敢有丝毫停留，凭借记忆和战术目镜上模糊的路径指示，压低身体，在滑腻的管道中向着李哲指示的方向奋力冲刺。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面具内的空气似乎也变得稀薄而灼热。眩晕感如同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们的意志。
二十米的距离，在毒雾弥漫和不断打滑的管壁中，变得异常漫长。终于，一个嵌在管壁上的、锈迹斑斑的圆形金属盖板出现在模糊的视野里。
“这里！”苏星晚率先抵达，毫不犹豫，双手用力抓住盖板边缘一个凸起的把手，全身力量爆发！
“嘎吱——咔！”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盖板被强行拉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垂直竖井，一股带着霉味和铁锈味的冷风从下方涌出。
“下去！”顾沉舟低吼，同时转身，朝着毒气弥漫的通道方向警戒。苏星晚没有丝毫犹豫，双手抓住竖井边缘，身体一缩，敏捷地钻了下去。
顾沉舟紧随其后。就在他身体完全进入竖井，准备松开手让身体下落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翻滚的黄色毒雾中，一个模糊的、蜘蛛形态的金属物体，正沿着管壁悄无声息地快速爬来，它复眼位置闪烁着冰冷的红光！
“有东西跟来了！”顾沉舟的声音带着急促的警告，同时猛地松开手，身体向下自由坠落！
“砰！”他的双脚重重地落在下方坚硬的金属网格地板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膝盖微微一弯。几乎在同一时刻，上方传来“滋啦”一声刺耳的电流爆响！
他猛地抬头，只见那个机械蜘蛛刚刚探入竖井口，就被一道凭空出现的、蓝白色的高压电弧精准击中！蜘蛛瞬间爆成一团刺眼的电火花和焦黑的碎片，冒着青烟从井口跌落下来。
“安全！”苏星晚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早已落地，正警惕地举枪环视四周。
顾沉舟迅速起身，这才看清他们落入了何处。这是一个狭窄的维修通道，两侧是布满粗大线缆和冷凝水管的金属墙壁，脚下是网格状的地板，透过网格能看到下层闪烁着各种指示灯的复杂设备和流动的冷却液管道。空气阴冷潮湿，弥漫着浓重的臭氧和机油味。头顶，那喷吐毒气的管道入口已经被他们抛在上面。
“刚才那电弧……”苏星晚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还在冒烟的机械蜘蛛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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