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留下,照看强子,守住这个退路点。”她转头对柱子命令道,目光不容置疑,“其他人,跟我行动。记住,我们是影子,是幽灵。被发现,就是死。”
队员们无声地点头,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决绝取代。他们检查了匕首、消音手枪,拉紧了手套和面罩,动作轻缓得像一群准备捕猎的夜行动物。
潜入开始了。他们如同真正融入了这片废墟的阴影之中,每一次移动都精确计算着探照灯光柱扫过的间隙,每一次落脚都选择在松软苔藓或厚厚腐殖质上。身体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岩壁,缓慢地、一寸一寸地向目标区域挪动。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只有自己沉重的心跳声和远处敌人巡逻时靴子踏过碎石的轻微声响在死寂中回荡。空气粘稠得如同液体,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苏星晚第一个抵达预定位置,紧贴在一块巨大崩石的阴影里。前方五米外,一个敌人哨兵正背对着她,百无聊赖地靠在半截石柱上,手指无意识地在枪身上敲打着。另一个哨兵则在十几步外的另一个石堆旁,侧身站着,视线投向遗迹内部的方向。
她缓缓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痛肺腑。右手握紧了军刺冰冷的刀柄,左手对着身后做了几个极其细微的手势。两名队员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悄无声息地分别向两个目标潜行而去。
负责苏星晚前方目标的队员代号“山猫”,是整个队伍里最顶尖的渗透专家。他像一团没有重量的影子,紧贴着地面,利用每一处凸起的石块和凹陷作为掩护,动作流畅得如同水流。距离目标哨兵仅剩两步之遥时,他身体骤然绷紧,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从阴影中暴起!左手闪电般捂住哨兵的口鼻,巨大的力量让那哨兵连一丝呜咽都发不出,身体被死死向后扳倒。同时,右手的军刺带着一道微弱的寒光,精准无比地从颈侧斜向上刺入,直贯延髓。整个过程在不到两秒内完成,干净利落,只有刀刃切割骨肉的轻微“嚓”声和人体倒地时衣料摩擦地面的窸窣。
几乎在同一瞬间,苏星晚和另一名队员“灰狼”也扑向了第二个哨兵。苏星晚的目标是控制。她速度更快,一个箭步从侧后方欺近,左手铁钳般扼住对方咽喉,右手则死死扣住对方持枪的手腕,猛力反扭。那哨兵惊骇之下刚要挣扎,“灰狼”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出现在他正面,冰冷的消音手枪枪口直接顶住了他的眉心。
“噗!”一声轻微的、如同湿布破裂的声响。
哨兵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惊骇瞬间凝固、涣散。苏星晚和灰狼同时松手,尸体软软地滑倒在地。灰狼迅速蹲下,将尸体拖向旁边石块的阴影深处。
目标清除,洞口近在咫尺。苏星晚对着洞口方向打出手势,小李和技术兵迅速上前,小心翼翼地拨开那层厚厚的、带着腐朽气味的藤蔓。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显露出来,里面涌出一股更加阴冷、带着浓重土腥和陈年积水的寒意。
“进!”苏星晚低喝,第一个矮身钻入了那片未知的黑暗。队员们鱼贯而入,动作迅捷无声。
甬道内部异常狭窄,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地下水的气息。石壁上覆盖着湿滑冰冷的苔藓,脚下是深及脚踝的、粘稠冰冷的积水,每走一步都发出令人心悸的轻微哗啦声。夜视仪里呈现出幽绿的世界,古老的石壁在视野中扭曲变形,仿佛随时会挤压过来。死寂被无限放大,只有水滴从头顶石缝滴落的声音,嗒…嗒…嗒…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上。谁也没有说话,沉重的呼吸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
前行了大约三十米,甬道似乎开始向上倾斜。前方隐约传来微弱的、含混不清的人声和脚步声,似乎是一个较大的空间。
就在队伍即将抵达甬道尽头,曙光(或者说,遗迹内部的危险)在望的刹那——
“哔——呜——!!!”
一声尖锐凄厉到足以撕裂灵魂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如同海啸般在狭窄的甬道内猛然炸响!声音被四壁的石墙反复撞击、叠加、放大,瞬间化作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每个人的耳膜深处,直刺大脑!
走在队伍中间靠后位置的一名队员,代号“石头”,身体猛地一僵。他下意识地低头,脚下浑浊的积水中,一根几乎被淤泥完全覆盖的、极其纤细的金属绊线,正被他抬起的军靴靴尖勾住!绊线另一端,连接在石壁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孔里,孔内一个微小的红色指示灯正疯狂闪烁!
“我…我触发了…”石头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瞬间涌起的巨大恐慌,脸色在夜视仪的幽光下变得惨白如鬼。
完了!苏星晚的脑海中瞬间只剩下这两个冰冷的字眼。
“呜——呜——呜——!!!”
警报声非但没有停歇,反而变得更加急促、狂暴,如同垂死巨兽的疯狂咆哮,彻底撕碎了遗迹内外的死寂!
“敌袭!甬道口!快!”外面立刻传来敌人变了调的嘶吼声,伴随着一片混乱而急促的脚步声、枪械上膛的“咔嚓”声,如同潮水般向着他们所在的甬道入口汹涌而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