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无法形容的爆炸发生了。并非纯粹的物质爆炸,而是能量法则层面的剧烈崩塌!当那凝聚了苏星晚全部意志和光翼之力的幽蓝光拳狠狠砸入冰毒能量旋涡核心的刹那,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紧接着,是绝对的寂静。绝对的黑暗。
然后——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如同亿万面玻璃同时被无形的巨锤砸碎!刺耳欲裂的碎裂声从四面八方、从过去未来、从所有存在的维度疯狂响起!苏星晚眼前的世界——钻石雨、结晶巨塔、猩红的苏星晚、太阳齿轮的杀手、脚下顾沉舟的尸体——如同被打碎的镜面,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裂痕中并非虚无,而是疯狂闪烁、跳跃、流淌着无数截然不同的景象碎片:北极站的冰雪风暴、病毒爆发初期的城市炼狱、顾沉舟在实验室疲惫的身影、她自己无数次尝试时间跳跃的痛苦瞬间、甚至还有那对白发老人坐在摇椅上的模糊剪影……所有她经历过、未经历过、可能经历的时间线碎片,在这一刻被某种终极的力量强行挤压、撕裂、混合在一起!
整个镜像维度,连同它所映射、承载的无数平行时空,在守护者心脏被投入引力透镜装置核心、苏星晚的匕首刺入的终极悖论冲击下,开始了不可逆转的总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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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的死寂。刺骨的寒风卷着冰渣,抽打在脸上,带来熟悉的、如同刀割般的疼痛。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冻土的气息,蛮横地钻入鼻腔。
苏星晚猛地睁开眼。
没有璀璨的钻石雨,没有耸立的病毒结晶巨塔,没有那个猩红眼眸的冷酷自己。只有一片死寂的、覆盖着肮脏冰雪的废墟。断裂扭曲的金属构件从冻土中刺出,如同巨兽的骸骨。倒塌的预制板房屋被厚厚的冰层覆盖,在昏暗的天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远处,一座半倾覆的金属穹顶建筑,正是北极站的主观测站标志性结构。
她回来了。回到了最初的起点,病毒爆发的原点——北极站废墟。
冰冷的触感从她的右手传来。她僵硬地低下头。
一只宽厚、指节分明的手,正紧紧地握着她的右手。那手很冷,带着一种失血的苍白,却异常坚定。顺着这只手向上看去,是顾沉舟熟悉的脸庞。他的脸色同样苍白得可怕,嘴角残留着一丝干涸的血迹,但那双眼睛,深邃如夜空,此刻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那目光复杂到了极致,包含着无尽的疲惫、深沉的悲伤、一种近乎解脱的释然,以及……浓得化不开的眷恋。
然而,当苏星晚的目光触及他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时,她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束缚。
他的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把匕首。
那匕首样式古朴,刃身狭长,闪烁着一种非金非石的、冰冷的幽光。此刻,那幽冷的刃锋上,正一滴一滴地向下坠落着粘稠、暗红的血液。血珠砸落在她脚边肮脏的冰雪上,洇开一朵朵刺目的红梅。
而最让苏星晚灵魂冻结的,是那光滑如镜的匕首刃面上,清晰地倒映出她自己的脸——一张因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而扭曲、苍白的脸。
“动手吧,星晚。”顾沉舟的声音响起,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平静,如同暴风雪来临前最后的死寂。他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将那把沾满他鲜血的匕首,轻轻抬起,冰冷的金属刀柄贴着她的掌心。
“只有杀了我。”他的目光穿透风雪,望进她惊恐的眼底深处,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如同命运的最终宣判,“就在此刻,就在此地。彻底终结我的生命,让我的心脏停止跳动……才能阻止‘蚀心’病毒在所有时间线、所有平行宇宙的……彻底爆发。”
匕首冰冷的触感如同毒蛇,缠绕着苏星晚的手腕,一路蔓延至心脏,将她整个人都冻僵了。杀了他?杀死顾沉舟?这念头本身就是最恐怖的病毒,疯狂侵蚀着她的理智。刀刃上倒映出的那张惊恐绝望的脸,像是另一个灵魂在无声地尖叫。
“不……不可能……”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如同被寒风撕扯的布条,“病毒……怎么会是你?沉舟,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们还有办法……一定有别的办法……”她试图挣脱他的手,但那看似虚弱的手却像铁钳般牢固,传递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就在这时,苏星晚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刀刃上倒映的脸孔——那张属于她的惊恐面容——正在诡异地扭曲、变化!皮肤变得枯槁,皱纹如同干涸的河床般蔓延,幽深的眼窝取代了星眸漩涡……最终,凝固成一张她刻骨铭心的脸——时空守护者!
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苏星晚如同被毒蝎蜇中,猛地扭身回头!
就在她身后不远处,那座半倾覆的主观测站残骸旁,巨大的引力透镜装置如同史前巨兽的骸骨,在昏暗的极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而守护者,那个身披星芒长袍的存在,正站在装置巨大的核心能量环前!他枯瘦的手掌,如同最锋利的刀刃,深深地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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