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大大们,把脑子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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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如碎金,泼洒在天风城鳞次栉比的青瓦屋顶上,却照不进叶家演武场角落那条狭窄的甬道。十五岁的叶尘贴着冰冷的石墙阴影前行,单薄的青衫洗得发白,袖口磨损处绽开线头,露出少年嶙峋的腕骨。每一步都踏在湿滑的青苔上,无声无息,像一只竭力避开阳光的幽魂。
“哟,这不是我们叶家昔日的‘第一天才’吗?”刺耳的调笑自身后响起。两个身着锦缎劲装的少年勾肩搭背地堵住去路,正是大长老一脉的旁支子弟叶虎和叶豹。叶虎故意用沾满泥泞的靴子碾过叶尘前方一块松动的石板,泥水溅上他洗得发白的裤脚。
“赶着去测灵碑现眼呢?”叶豹抱着胳膊,嘴角咧到耳根,“三年了,年年炼体三重,比那后厨拉磨的老驴还不如!我要是你,早一头撞死在碑上,省得丢人现眼!”
哄笑声在清晨的薄雾里格外刺耳。几个路过的旁系子弟远远瞥见,立刻低下头,脚步匆匆绕开,仿佛靠近叶尘便会沾染上什么不祥的晦气。只有一个挑着水桶的杂役老仆,浑浊的老眼掠过一丝不忍,嘴唇嗫嚅了一下,终究还是垂下头,佝偻着背快步离开。
叶尘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裤脚的污迹。他脊梁挺得笔直,像一杆宁折不弯的标枪,径直穿过那充满恶意的笑声,走向演武场中央那片被阳光直射的空地。只是那深陷掌心的指甲,已刺破皮肉,留下几道弯月形的血痕,渗出的血珠很快被粗糙的布料吸干。
演武场中央,那方丈许高的黑曜石测灵碑,在初升的朝阳下泛着冷硬、幽深的光泽,如同巨兽冰冷的独眼,漠然俯视着下方攒动的人头。碑身光滑如镜,倒映着周围一张张或期待、或紧张、或幸灾乐祸的脸庞。空气里弥漫着汗味、尘土味,以及一种名为“攀比”的躁动气息。
“叶灵儿,炼体六重!不错!”负责主持的传功长老叶洪声如洪钟,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赞许。碑面上亮起六道清晰的白色光纹。
人群前列,一个身着鹅黄罗裙的少女收回手掌,小脸因激动而泛红,在周围一片艳羡的目光中微微扬起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她是三长老的孙女,天赋在年轻一辈中算得上中上。
“下一个,叶明!”叶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大长老之孙叶明,一身玄色劲装,腰悬镶玉佩刀,龙行虎步而来。他嘴角噙着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目光扫过人群,带着居高临下的睥睨,最后在角落那道孤立的青色身影上停留了一瞬,毫不掩饰其中的轻蔑与嘲弄。
他深吸一口气,手掌重重按在冰冷的碑面上。
“嗡——!”
测灵碑猛地一震!七道炽亮的白色光纹骤然腾起,如同七条活过来的银蛇,在碑面上蜿蜒游走,光芒之盛,几乎盖过了初升的朝阳!整个演武场瞬间被这光芒照亮,人群爆发出巨大的惊叹。
“炼体七重!叶明少爷才十五岁啊!”
“不愧是家族倾力培养的天才!照这速度,十八岁前冲击凝元境有望!”
“大长老一脉,后继有人啊!”
赞誉声浪汹涌而来。叶明矜持地收回手,享受着万众瞩目的荣光,目光再次投向角落,那眼神仿佛在说:看清楚了,废物,这才是真正的天才!
叶洪长老脸上堆满笑容,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叶明,炼体七重!好!好!好!家族未来栋梁!”
喧嚣声中,终于轮到了那个名字。
“叶尘!”
声音落下,偌大的演武场竟诡异地安静了一瞬。所有的目光,好奇的、鄙夷的、怜悯的、幸灾乐祸的,如同无数根无形的针,齐刷刷地刺向那个从阴影里走出的少年。
阳光毫无遮拦地落在他身上,将那身洗得发白的青衫照得近乎透明,更显出他身形的单薄。他一步步走向测灵碑,脚步很稳,踩在坚硬的青石地面上,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踏在无数人心头。
他站定在巨大的黑曜石碑前,冰冷的碑面映出他苍白而平静的脸。他缓缓抬起右手,那只手,指节分明,却带着长期劳作的粗糙痕迹,与周围那些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少爷小姐们格格不入。
掌心贴上冰凉刺骨的碑面。
一秒。
两秒。
三秒。
测灵碑沉寂着,如同死物。
“嗤……”不知是谁先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嗤笑,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死寂。
紧接着,那熟悉的、令人绝望的灰暗光芒,终于懒洋洋地腾起,微弱而黯淡,在碑面上艰难地扭曲、凝聚,最终化为三个歪歪扭扭、仿佛随时会溃散的古篆大字——
炼体三重!
“三年了!还是炼体三重!”叶明那刻意拔高、裹挟着玄力震荡全场的讥笑声,如同淬了毒的利箭,第一个狠狠射来,精准地钉在叶尘的心口,“当年十二岁就炼体九重、光芒万丈的‘第一天才’呢?哈哈!如今连后厨挑水劈柴的杂役都不如!叶尘,你这‘天才’的名头,是当年用嘴吹出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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