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就像指缝里的细沙,抓不住,也留不下,转眼就溜得干干净净。霍格沃茨特快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一头扎进那熟悉又古老的领地。九月,就这么没声没息地来了。
站台上简直像个炸了锅的动物园。格兰芬多那帮家伙,嗓门大得能把屋顶掀翻,又搂又抱,恨不得把暑假里那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儿——海边晒脱皮的鼻子,或者抓到的巴掌大的螃蟹——都嚷嚷给全世界听。更有意思的是那些抱着脑袋哭爹喊娘、哀悼没写完作业的,眼泪鼻涕糊一脸,真是……精彩纷呈。
汤姆·里德尔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冷眼旁观着这出闹剧。他身边,斯莱特林的队伍安静得像一群镀了金的鸟笼里的标本。他们努力挺直脊背,下巴微微抬起,眼神扫过喧闹的狮子们时,带着一种精心排练过的、恰到好处的轻蔑。仿佛那些吵闹是低贱的瘟疫,多看两眼都会脏了他们的眼。
*哼,优雅?高贵?*汤姆心底无声地嗤笑,那笑声像冰冷的毒蛇滑过骨髓。*不过是用光鲜的袍子裹住里面的千疮百孔罢了。*他看得太清楚了。那个布莱克小子,袖口磨损的地方用魔法硬撑着才没露线头;那个普林斯家的姑娘,眼底的乌青用再多遮瑕膏也盖不住熬夜补作业的痕迹;还有莱斯特兰奇,暑假里家族生意亏得底掉的消息,真当他不知道?都一样。外表绷得再紧,内里还不是一样发霉、腐朽?无非是些粉饰太平的赝品,摆出一副完美无瑕的假象,骗别人,也骗自己。累不累?
*虚伪、虚荣、虚假。*这三个词在他舌尖无声地滚动,带着毒液的甘甜。这群人,在他眼里,连当对手都不够格。充其量,也就是块垫脚石,是他通往更高处时可以随意踩踏的台阶。他们的价值,仅在于此。
想到高处,他冰冷的心湖才微微泛起一丝涟漪,那是一种近乎灼热的兴奋。他的山洞,他的秘密王国……那些沉眠在幽暗水底的造物,那些汲取了死亡与黑暗力量、完全成熟的阴尸。灰白色的皮肤下蓄积着令人心悸的能量,光是想象那种冰冷的、绝对的掌控感,就足以让他心醉神迷。完美的武器,只属于他的力量。
*快了……就差最后一步了。* 构筑堡垒,完善防御,将那片死亡之地打造成坚不可摧的据点。但这一切,都需要金加隆,海量的金加隆。凭他一个孤儿,就算有斯莱特林的血脉,也不可能凭空变出金山银山。
狡黠如他,目光自然落在了那些“台阶”身上。布莱克家族的金库,普林斯家族的珍藏,莱斯特兰奇那些见不得光的产业,还有刚刚毕业、正踌躇满志准备接手家族庞大产业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他们的姓氏本身就是金矿。
*为我效力,为伟大的斯莱特林继承人奉献你们的财富……* 汤姆眼底的黑暗无声地涌动,像深不见底的漩涡。*这难道不是你们这些纯血废物们存在的最大荣幸吗?你们该跪下来亲吻我的袍角,感激涕零才对。*
一丝极其细微、近乎残忍的弧度在他完美的唇角一闪而逝,快得如同错觉,瞬间又被他那副温和谦逊的假面完美覆盖。他优雅地随着人流步入礼堂,目光扫过长桌旁那些未来的“赞助人”——布莱克、普林斯、莱斯特兰奇、马尔福……每一个名字在他心中都自动换算成了具体的金加隆数额和可利用的价值。朋友?他无声地咀嚼着这个可笑的词汇。阿布拉克萨斯?西格纳斯?棋子而已。有用的棋子,和暂时无用的棋子,区别仅此而已。谁会在意棋盘上某一枚棋子是否“喜欢”下棋的人?
教师席上,邓布利多教授拍了拍手,那温和的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喧闹的大厅渐渐安静下来。老校长迪佩特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岁月的沙哑:“欢迎回来,我的孩子们。很高兴看到你们再次齐聚在这座古老的城堡里。今年,我们的教师队伍有些小小的变动……”他顿了顿,浑浊的老眼望向门口,似乎在等待什么,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噢,他还没到。看来我们只能先让美味佳肴来填补等待的空白了。”
“吃饭啦!”不知道哪个新生喊了一嗓子,瞬间引爆了礼堂的气氛。长桌上凭空堆满了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食物:油亮的烤鸡、滋滋作响的牛排、堆成小山的约克郡布丁、闪闪发光的南瓜汁……新生们眼睛放光,欢呼雀跃。新老师?那是什么?先填饱肚子要紧!
汤姆优雅地拿起刀叉,目光却冷淡地扫过教师席邓布利多身边那个位置。一个白发苍苍、身形佝偻的老人坐在那里,正颤巍巍地试图切一块烤土豆。
*啧。* 汤姆心底一声不耐的轻哼。*梅乐思这个老废物,居然还没咽气?还没退休?*
黑魔法防御术?在斯莱特林们看来,这门课简直是对他们智商的侮辱。梅乐思教授年复一年,喋喋不休地向他们灌输如何对付那些愚蠢的巨怪(用棍子戳鼻子?可笑!),如何驱逐花园里捣乱的地精(像麻瓜农夫一样扔出去?荒谬!),如何屏蔽烦人的家养小精灵(而不是直接一个恶咒让它们闭嘴?)。这算什么防御?简直是过家家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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