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的万圣夜,成了霍格沃茨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冰冷的石墙记下了那个拉文克劳女孩——桃金·雪莉——的终结。她倒在二楼的女生盥洗室里,生命像被掐灭的烛火。诊断结果冰冷地刻在羊皮纸上:颈部大动脉破裂,失血过多致死。伤口狰狞,边缘撕裂,带着野兽噬咬般的残忍。
11月1日的黎明带来的是魔法部傲罗沉重的皮靴声。他们像嗅到血腥的猎犬,一寸寸搜寻着那个充满不祥水汽的房间。线索少得可怜:墙角挂着几缕极具粘性和韧性的、蛛丝般的白色丝状物;地板上,散落着几根不起眼的、如同细小钢针般的黑色短刺。
调查几乎陷入僵局,傲罗们眉头紧锁。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站了出来。汤姆·里德尔,斯莱特林的完美级长,带着他标志性的、洞察一切的敏锐,优雅地指出:那白色的丝是蜘蛛网,而那黑色的短刺,则是蜘蛛腿上特有的、坚硬的绒毛。
方向瞬间明确。傲罗们立刻抽取了桃金娘的血样。冰冷的魔药反应和复杂的检测咒语最终确认了汤姆的推断——血液中确实残留着微量的、属于某种蜘蛛的神经毒素。
11月1日下午,结论如同冰冷的判决书下达:凶手是一只尚未完全成年的八眼巨蛛(Acromantula)。通缉令无声地笼罩在禁林上空。
当天傍晚,调查似乎迎来了“突破”。依旧是汤姆·里德尔,这位“热心”的学生,向傲罗检举:格兰芬多三年级生,鲁伯·海格,在禁林边缘秘密饲养着一只被魔法部明确划定为XXXXX级(极其危险)危险生物的幼年八眼巨蛛。调查队迅速前往,在哈利为阿拉戈克划定的、布满了防护咒语的区域里,证据确凿——一只体型已经相当可观、毛茸茸的八眼幼蛛被当场发现。
11月4日,校董事会的裁决像一块沉重的石头落下。饲养危险生物、间接(在他们看来)导致学生死亡的鲁伯·海格,被判决逐出霍格沃茨。冰冷的文书即将生效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站了出来。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用他沉静而极具分量的声音,为这个吓坏了的大男孩担保。最终,海格的魔杖被当众折断,象征着他作为正式巫师生涯的终结。作为折中的惩罚,他被允许留在霍格沃茨,担任钥匙管理员,看守那些他曾经无比向往的大门。
而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因为他在“案件侦破”中展现出的“卓越观察力”和“对学校的忠诚”,被授予了霍格沃茨特殊贡献奖。金质的徽章别在他挺括的校袍上,闪闪发光。
历史,这头冰冷无情的巨兽,用它不可抗拒的爪子,将过去的一切牢牢钉死,不容抗拒、不容篡改、不容挽救地呈现在哈利·波特眼前。
哈利站在城堡高高的拱窗下,目光仿佛穿透了时间的壁垒,清晰地“看”到了那些被刻在冰冷黑色大理石碑上的文字。每一行,每一个字,都如同最锋利的凿子留下的痕迹,清清楚楚,毫无混淆的可能。那历史的石碑宏伟而肃穆,高耸入云,散发着亘古不变的冰冷气息。他站在石碑的脚下,渺小得像一粒尘埃,艰难地仰望着那注定的一切,再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无力和渺小,如同被巨浪拍打在礁石上的浮沫。
*经历了这么多次,看了这么多回……* 哈利在心底无声地嘲笑着自己,*是不是……也该麻木了?* 他的脸色苍白得如同城堡古老的墙灰,靠着冰冷的石壁,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但是,恰恰相反。
麻木?不存在的。
疼痛,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是那种彻骨的、钻心的疼。这疼混合着使用时空跳跃器时,内脏仿佛被无形巨手反复碾压的剧痛,铺天盖地,瞬间淹没了他的呼吸,让他几乎窒息。每一次尝试改变的失败,不是减轻痛苦,而是在旧伤疤上再添一道血淋淋的新痕。
他像个小丑,一次次徒劳地挥舞着刷子,试图粉饰那注定崩塌的太平。他一次次鼓起所剩无几的勇气,在心里暗示自己——*下一次,下一次一定会不同!* 他一次次艰难地弯下腰,重新拾起那些被现实摔得粉碎的希望和勇气。
难道仅仅是为了,在下一次失败到来时,能有那么一点点东西去抵挡那更加汹涌的破灭痛楚吗?
*自然不是。*
哈利永远不会忘记,他第一次成功“改变”历史时,那种几乎要冲破胸膛的狂喜!当他将尚在襁褓中的汤姆·里德尔带离那个肮脏的孤儿院,改变了这个黑暗君主诞生的初始坐标……那一刻,仿佛有万丈光芒在他眼前炸开!正是那束光芒四溢、几乎灼伤灵魂的希望之火,支撑着他走过这漫长而艰难的十几年。支撑着他陪伴在那个敏感、阴郁、却又带着致命吸引力的少年身边,试图用陪伴和引导去温暖一颗似乎注定冰冷的心。
但是,再灿烂夺目的希望之光,也经不起岁月的风吹雨打;再深沉似海的爱意与坚持,也终有被残酷现实消磨殆尽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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