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张唯一完好的、卡利斯托斯刚才坐过的破旧沙发上,此刻却端坐着一位不速之客。
那是一位极其优雅的金发男子。他穿着剪裁完美、样式古老的黑色丝绒礼服,领口别着一枚蓝宝石胸针,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深邃的光芒。他有着一张苍白俊美、无可挑剔的脸庞,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如同最纯净的矢车菊蓝宝石,深邃迷人,此刻正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可挑剔的礼貌微笑,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一位前来拜访的古老贵族。他的姿态闲适,与周围废墟般的环境格格不入,形成一种诡异而强烈的视觉冲击。
当卡利斯托斯抱着莉亚出现在楼梯口时,金发男子微微抬眸,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精准地迎上了卡利斯托斯熔金竖瞳中迸射出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杀意和审视。他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依旧优雅得体,甚至微微颔首致意,仿佛只是在花园里偶遇邻居。
莉亚窝在卡利斯托斯怀里,小手指着沙发上的男子,声音带着点小委屈:“就是他,卡利!就是他在城堡里吓唬我!他想咬我脖子!他肯定是鬼!我能感觉到!那种……凉飕飕的、坏坏的感觉!”她碧绿的眼睛里充满了笃定,对亡灵生物的本能厌恶让她的小脸都皱了起来。
鬼?卡利斯托斯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刃,穿透那完美的贵族伪装。在莉亚的感知中,这是亡灵。但在卡利斯托斯龙瞳的视野里,那优雅的躯壳下,涌动着的是一种冰冷、粘稠、带着强大生命汲取本能的黑暗能量场!其核心强度,远超楼下那只半死不活的狼人!绝非普通亡灵,而是某种更古老、更危险、更善于伪装的存在!
卡利斯托斯抱着莉亚,一步步走下楼梯,脚步沉稳,如同即将踏入战场的君王。他没有再看墙角那堆“垃圾”,所有的注意力都锁定了沙发上那个看似无害的金发访客。他面无表情,声音低沉得如同地底传来的轰鸣,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
“解释。”
金发男子——凡尔纳伯爵(Vernant)——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蓝宝石般的眼眸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非人的猩红光芒一闪而逝。他优雅地交叠起双腿,目光饶有兴致地扫过莉亚颈间那枚看似普通的藤蔓挂坠,最后落回卡利斯托斯身上,声音如同陈年美酒般醇厚醉人,却又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
“初次拜访,多有冒昧。鄙人凡尔纳,只是……被一场精彩的‘烟火表演’吸引而来。当然,”他的目光再次滑向莉亚,笑容加深,露出一点若有似无的、森白的牙尖,“也是为了确认一下,我那迷途的……小甜点,是否安全回家了。”
空气瞬间凝固,无形的风暴在两人之间酝酿。墙角,格雷戈的呻吟声似乎都微弱了下去,恐惧地蜷缩起来。幽冥的气息更是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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