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阳城,刘氏府邸。
看着刘慧轩躺在地上,鼻口往出涌血,刘安泰脑袋里一片空白。
糟了!
我...我一时没忍住...
他...他真被我打死了?
“轩儿啊...在哪呢?我要瞧瞧他!”
一个妇人的声音从院子外面传来。
大娘来了!
她一定不会讲理的...
刘安泰脑子里一片混乱,猛地的转身冲出院子。
家奴们刚挨了他一顿打,谁都不敢出手阻拦。
他离开院子,径直冲出刘府偏门,转眼间就消失在街角。
江夏,望川渡。
入秋后的江面,寒风凛冽。
迟延宗站在船头看着越来越远的码头,一艘小艇悄悄靠在了船尾。
迟延宗看着沿阶而上的霍启,微笑说道,
“江陵我就不去了,替我给你家侯爷带个好。”
“迟大人与侯爷十年未见了,不去叙叙旧么?”
霍启迈步跳上甲板。
迟延宗摇头,转身望着京都的方向,
“时机未到,还是要避嫌呐。”
霍启拿出一只木匣递给迟延宗,
“黄韬把知道的都说了,李庆之所有的事都在这。”
迟延宗低头轻抚木匣,
“李三还未抓到?”
“没有。”
霍启摇头,
“不过我已放出风去,说李三已经归案,希望他们能上当吧。”
迟延宗探头看了一眼船下的小艇,
“黄韬怎么样了?”
怎么样?
肯定好不了!
这阴丽华也算大家闺秀了,不知道哪学来的那些手段...
想起黄韬的惨状,霍启叹口气,
“等船靠岸以后,请大人备一辆舒适些的马车,他只剩半条命了,恐怕受不得舟车劳顿,怎么也得留他一口气到大理寺。”
迟延宗笑着摇头,片刻后,轻声道,
“等我回去就正式下文书,让阴氏承接漕运。”
“迟大人不是说,这次漕运要给两家么?”
听霍启竟这么问,迟延宗一怔,
“嗯?那不是为了配合你‘二桃杀三士’么?”
“我最近考虑了一下。”
霍启转身望着江面,想起阴丽华离开时失望的表情,
“一家承接漕运,弊端太多,还是两家均分对朝廷更有益处。”
“随你。”
迟延宗耸耸肩,
“一家也好,两家也罢,与我都是一样的,另一家是谁?”
“尚阳刘氏。”
霍启手扶着船舷,沉声道,
“荆州,决不能再有一家独大的豪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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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城外坐落着许多村落。
这其中,南岭山下的太平村土地肥沃,人丁兴盛,最为繁荣,许多军中退下来的老兵选择在此定居。
吴老六便是其中一人。
当年,昭信候白马渡之役,一战打崩南周,换了十年太平。
吴老六作为先锋营的卒子,带领六人小队,驾着火船直冲渡口,第一个登上南周领土,得了先登的军功,可代价却是一条左腿。
他拖着一条瘸腿,拿了封赏从军队里退下来,落在太平村,做了一名樵夫。
见过生死的人,轻易不愿与人动怒,可他今日却异常的愤怒,气冲冲来到村口一辆木车前,啪的一声,把一袋子盐重重扔在地上,
“妈的!你们这群奸商!半斤盐掺了二两沙,这让老子怎么吃?”
木车边围坐着许多壮汉,哪怕已快深秋,个个依然敞着衣襟,露出胸口青紫的纹身。
噗嗤!
坐在车顶的光头撇嘴笑了一声,轻蔑的看着吴老六,
“妈的穷鬼,想买便宜盐还怕吃沙子?”
“放屁!你便宜那几文钱从掺的沙上都找回来了,如此我还不如买官盐。”
吴老六大怒,抓起盐袋砰的砸到车上,
“给老子退了!”
车边一个刀条脸摇摇头,咧嘴道,
“退是退不了的,不爱吃沙,你就去买官盐,给大爷滚蛋!”
“好,好!”
吴老六心里发狠,点头道,
“老子今天就坐在这,来人我就告诉他你们盐里掺了沙,老子让你们一两都卖不出去!”
“妈了个巴子!”
光头噌的蹦下车,指着吴老六,
“把这瘸子给老子轰走!”
刀条脸站起身,挥臂想勒住吴老六脖子把他拖走。
吴老六虽瘸了条腿,但毕竟是先锋营出身,一个地痞哪近的了身。
他双臂一伸,夹住刀条脸的手,猛地向前探头,狠狠撞在刀条脸鼻子上。
刀条脸顿时“哎呦”一声仰面摔倒,鼻子里呼呼冒血,淌了一胸口。
光头吓了一跳,咬牙道,
“妈的这穷鬼还是个练家子!”
向众地痞一挥手,
“并肩子上,给他点苦头吃吃!”
车边六七人蜂拥而上,吴老六脚下不灵便,挡了几下便摔倒在地上,被人围住狠狠踢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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