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中的液体开始咕嘟咕嘟冒泡,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下面挣扎。整个石室剧烈震动起来,碎石不断从顶部掉落。
“爸!”解雨晨猛地向前一步,却被王也一把拉住。王也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别过去,他现在已经不是——”
解涟环的身体突然扭曲起来,他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虫子在蠕动。他的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不及了…它们已经醒了…”
张起灵突然脸色大变,一把推开无邪:“小心!”
地面轰然裂开,无数青黑色的触手从血池中伸出,每一根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那些眼睛同时转动,死死盯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跑!”黑瞎子大喊一声,抓起胖子就往外冲。阿柠连续开枪射击,子弹打在触手上却只留下几个黑点。
解雨晨站在原地没动,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父亲身上。解涟环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而那些触手却越发粗壮。
“用这个!”王也突然将一枚古铜镜塞到解雨晨手中,“照他!”
解雨晨毫不犹豫地将铜镜对准父亲。一道刺目的金光射出,解涟环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惨叫。
他的身体像瓷器一样出现裂纹,黑色的雾气从裂缝中渗出。
张起灵趁机挥刀斩断几根袭来的触手,就在这时,整个洞穴突然响起一阵诡异的童谣声。
那些停在门口的瓷偶齐刷刷转过头来,它们破损的缝隙中张开了无数青色的眼睛。
“该死,它们在召唤更多的...”黑瞎子话没说完,就被一根触手抽飞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
王也快速结印,一道金光屏障暂时挡住了触手的攻击。“必须毁掉血池!”她咬牙道,“解雨晨,用那把匕首!”
解雨晨这才想起腿上的黄布匕首。他拔出匕首的瞬间,匕首上的黄布自动燃烧起来,露出下面刻满符文的刀刃。
“爸…对不起了…”解雨晨眼中含泪,却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掷向血池。
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光,径直插入血池中央。整个血池瞬间沸腾,那些触手疯狂扭动起来。
解涟环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他的身体突然爆开,化作一团黑雾被吸入血池。
“快走!这里要塌了!”张起灵一把拉起无邪,众人拼命向外跑去。
身后传来巨大的坍塌声,整个水道开始崩塌。就在他们即将被落石淹没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道亮光——是出口!
众人连滚带爬地冲出地洞,身后的入口轰然闭合。胖子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我…我以后再也不要…下什么地洞了…”
无邪惊魂未定地看向解雨晨,却发现他正盯着手中的铜镜——镜面上,隐约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对着他们微笑。
黑瞎子拍拍解雨晨的肩膀:“花爷,有些事…不是你的错。”
解雨晨沉默地收起铜镜,转身走向营地。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单而倔强。
回到营地,庞骁潘子和拖把迎了上来,一眼看过去,潘子发现不对,“三爷…三爷呢?”
他的目光在众人身后疯狂搜寻,却始终没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无邪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潘子的手开始发抖,就踉跄着冲了过来,双眼通红,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猛地抓住解雨晨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花爷!三爷到底在哪?!”
解雨晨垂下眼睫,沉默片刻,才低声道:“他…没能出来。”
“不可能!”潘子突然暴吼一声,“三爷答应过要带我们出去的!他怎么可能——”
话音戛然而止,他的拳头狠狠砸在地上,指节瞬间血肉模糊。
拖把吓得后退两步,结结巴巴道:“潘、潘爷…”
潘子跪在地上,肩膀剧烈颤抖。二十年的生死相随,那个总是叼着烟、笑得痞里痞气的男人,那个在墓里永远冲在最前面的三爷,就这么…没了?
无邪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哽咽:“三叔他…是为了救我们…”
潘子猛地抬头,满脸是泪,“三爷是什么人?阎王殿都闯过七八回的人!怎么可能折在这种地方?!”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痛苦的呜咽。
夜风呜咽着掠过营地,篝火明明灭灭,映照着每个人惨白的脸。
解雨晨缓缓蹲下身,将一块染血的怀表放在潘子面前——那是“无三省”最后留下的东西。
潘子颤抖着打开怀表,里面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年轻时的无三省搂着潘子的肩膀,两人笑得没心没肺。
“三爷…”潘子将怀表死死按在胸口,佝偻着背,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般嚎啕大哭。那哭声撕心裂肺,在寂静的山谷里久久回荡。
胖子背过身去抹眼睛,黑瞎子也难得没了笑容,张起灵站在阴影里不发一言。
不知过了多久,潘子终于止住哭声。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只剩下一种可怕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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