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措辞,又像是纯粹在享受对方因未知而产生的紧张情绪。
“至于为什么跟着你……” 尾音拖长,完全是恶劣的逗弄。
“大概是……觉得你很有意思?训练场上那变脸的功夫,啧,炉火纯青啊,天生的好演员啊。”
“还有,对着空气咬牙切齿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可爱?”汪灿的眉头狠狠拧紧,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对他来说是羞辱,瞬间点燃了他被当作玩具的怒火。
他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因激动而稍微拔高了一点,“那是警惕!你……”
他想质问对方到底是人是鬼?是汪家新的测试项目还是外来的入侵者?
但理智瞬间回笼——激怒一个能力未知且能侵入他感知的存在,显然是愚蠢至极的行为。
他做了个吞咽动作,强迫自己压下翻腾的情绪,换了个更实际的问题。
声音重新压回气声:“你想干什么?” 这才是生存的关键。
“不想干什么呀。”许昭昭的声音听起来很无辜,在他看来却更像是恶作剧得逞后的愉悦。
“就是看看。看看你这个…嗯,长得有几分像我捡回去养着的小家伙的小东西,在这个冰冷无趣的破地方,是怎么活蹦乱跳,张牙舞爪的。”
“小家伙?”汪灿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信息,心头疑窦如同藤蔓般疯狂滋生。
像谁?和自己像?
这难道就是她莫名其妙盯上自己的原因?
那个“捡回去养着”的人又是谁?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想知道?”许昭昭的声音如同羽毛搔刮着他的好奇心。
随即,却又恶劣地来了个急转弯。
“可惜,不想告诉你。”她几乎是带着点愉悦地欣赏着汪灿脸上瞬间闪过的错愕。
就在这时,门外走廊里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和同伴带着疲惫的说话声——去公共浴室洗澡的两人回来了。
汪灿瞳孔骤然紧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他猛地转回身,面朝墙壁,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风。
假装还在整理自己床铺上那几件少得可怜的衣物,呼吸在瞬间调整得平稳。
脸上所有因震惊、愤怒、困惑而产生的异样情绪如同被橡皮擦抹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眨眼间,又只剩下了训练场上那种千锤百炼出来的,近乎完美的麻木平静。
许昭昭无声地笑了,笑意在她半透明的灵体上漾开一层微弱的涟漪。
这个小狼崽子的应激反应和伪装本能,简直像烙印般刻进了骨血里,快得惊人,毫无破绽。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她看着那两个推门进来浑身散发着廉价肥皂味和水汽,头发还在滴水的学员。
又看了看那个背对着门口,仿佛刚才那番对话从未发生,正无比专注地整理着手中那件本就叠得方方正正的训练服的汪灿。
他的脊背挺得笔直,侧脸线条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冷硬。
看起来确实全身上下都写着“生人勿近”和“无事发生”。
“反应真快。”她的声音再次如同无形的丝线,直接缠绕上汪灿的听觉神经,传入他的脑海,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和一点调笑的赞赏。
“看来这地方把你训练得不错,小狼崽。”她顿了顿,声音拖长了一点,如同夜风拂过窗棂,满是难以捉摸的神秘感,“不过…”
汪灿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整理衣服的手指也微微一顿,随即更加用力地抚平那根本不存在的褶皱。
他没有回应,也没有回头,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仿佛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片整齐的布料上。
许昭昭并不在意他的沉默。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紧绷如弓弦的神经下,那汹涌翻腾的好奇和困惑,像被强行按在冰面下的暗流。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成功在他心里种下了疑惑的种子。
她最后瞥了一眼那个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倔强的背影。
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一滴墨迹,悄然淡化变薄,边缘的光晕向内收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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