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丰穰侯种出亩产三石的粮食,大宁的发展就好似被按下了加速键。
京城的清晨,炊烟里混着新麦独特的香气,西街摘掉“实习”二字的妇婴堂1号前已排起长队。
有初入京城的不理解,“怎么都在妇婴堂排队?其它医馆不一样能治吗?”
抱着孩子的妇人看了一眼问话的小伙子,没好气地说:“你开口前先问问自己为何在这排队。”
自己站在那脚跟不带挪动一步,问的话倒是有趣。
来妇婴堂自然是因为信任妇婴堂的女医啊。
当然,若是情况真的急迫,他们自然会找旁的郎中。
“章大夫,我家妞妞发热还吐了两次,家里新蒸的肉包子都吃不下去。”
“不急。”女医指尖搭上小姑娘的手腕,然后开始检查她的眼睛和嘴,身后一排排的药柜贴着各种药材名,旁边还摆着一份《妇幼保健》的书籍。
抱着孩子来看病的妇人见女医不慌不忙心下稍安,就怕女医着急忙慌。
走街串巷的货郎挑着担子,一头摆着各种百姓生活需要的零碎物件,另一头则是摆上了金黄的新麦饼。
“张货郎,你这真是什么生意都不放过,新麦才收上来你这麦饼就卖上了。”有人笑着打趣。
张货郎笑呵呵的,专门停下来麦饼下的垫布,“多亏了长公主仁善,这新麦又是丰收,大家伙都愿意在这几日吃点新麦饼同乐,我这养家糊口自然要跟上大家的要求。”
问话的问也不是要为难,身边还有馋嘴的顽童,“给我拿上三个。”
“好嘞。”张货郎和气生财,又大又实在的麦饼递给客人。
有一个人买,连带着其他人想着难得自己在家做,干脆买了回家一块吃吃新麦,保佑来年依旧丰收。
林观复已经三十岁,十年间弹指一挥间,她过去十年在皇宫的日子依旧不多,这次突然回来长住也是因为太后身体有恙。
林观复见到兴景帝时也看见了已经有小少年模样的林承彦。
“姑姑。”
林观复和几个小辈的关系亲近,也没有摆着长辈的架子,“墩墩这是在和你父皇学习啊,可怜见的,现在瞧着都瘦了不少,一点都不符合当初你父皇对你的期盼。”
林承彦面色发窘,兴景帝一听她“欺负”自己的儿子,就先让太子先下去。
“别理你姑姑,她自小就是爱招猫逗狗的性子,我和你姑姑说说话。”
林承彦性格还算不错,被打趣也不恼怒,和跟个小炮仗的三皇子完全不一样。
等到林承彦离开,兴景帝看着坐没坐相的妹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懒得说她。
“看看吧。”
兴景帝甩出密折,已经老迈的文忠麻利地把东西交到林观复手里。
林观复看折子之前还不忘说一嘴,“皇兄你年纪也不小了,都快知天命的年纪。你能干倒是也看看身边的人,文忠这个年纪在谁家都是能慢慢半退养老的人了。”
文忠低着头,恭谨地说:“能为皇上做事,是奴婢的荣幸。”
兴景帝:“看你的折子吧。”
不过,他扫了一眼身边的文忠,确实已经上了年纪。
就连他自己,早就不年轻了。
林观复拿着兴景帝专门让她看的密折:
“黄河北部新垦田亩增收三成……”
“女医馆已经在三州扎根,百姓接受良好……”
“淳王府长孙对长公主弟子秦禾一见钟情,正在家中与淳郡王据理力争。”
前面两个都是好消息,最后一个在……
林观复抬头,“皇兄,这最后一个消息什么意思?”
兴景帝:“我是想要问你什么意思。”
林观复合上密折,无所谓道:“没什么意思啊,淳王叔这一脉,一如既往的天真。”
兴景帝好奇道:“若是秦禾嫁入淳王府,她日后便是淳王妃。你就这么肯定,她不会心动?”
更何况淳王叔这位孙子可以称得上俊才,此次遇见秦禾也是游学碰巧,身份、容貌、才学、品性都不可挑剔,他若是想要为女儿找个驸马想比着找都有难度。
林观复:“心动就一定要嫁入淳王府?”
林观复自己不成婚,但并不反对女子成婚,“阿禾心里有她的大道,男色还不足以让她停下脚步。这位淳王孙若是想要有幸陪她一程,可能需要牺牲些东西。”
兴景帝打趣道:“难不成你觉得你这位弟子还能超越你?”
林观复耸耸肩:“这对皇兄而言,难道不是一件幸事吗?”
她不打算掺和小辈的感情,“皇兄,我饿了。”
兴景帝无奈地放下朱笔,只能在林观复的要求下一大家子老小一块用膳。
太后最终还是没有熬过这个冬日,但她此时已算是高寿,走之前并未有太多痛苦,但兴景帝还是病了一场,林观复撑着等到他好起来,她又病了。
“皇兄,我们都不年轻了。”
林观复再一次在兴景帝面前提到这句话。
五年后,兴景帝禅位太子林承彦,太上皇搬出皇宫,半数时间待在宫外林园,半数时间住在嘉穰侯皇庄,偶尔还会到女塾充当讲课夫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