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不可置信地看着如此多的文书和账本,昭阳公主是怎么拿到这些东西的?
兵部再松懈,也不至于被人拿走如此多文书却毫无察觉,只有一种可能——兵部内部有昭阳公主的人。
本来老神在在的辅国公适时出列:“陛下,若是事情如殿下所言,老臣以为此事非同小可。为大晟保家卫国的将士阵亡,家眷竟然沦落至此,实在叫臣心痛!”
杨世羽也从后面站出来,铿锵的声音传到所有人耳朵里。
“陛下,边关将士若是知晓家眷如此,军心必乱。”
杨世羽上前,无视掉兵部几位官员要吃人的目光,沉声回禀:“陛下,臣了解到兵部李侍郎官家在钱庄有一笔巨大的私账。”
李侍郎猛地抬头,森冷的目光所过杨世羽,第一时间朝着景和帝求饶:“陛下,臣兵部知晓,这定然是他人构陷。”
林观复冷笑一声,“构陷?本宫构陷你吗?”
她的骄纵和轻视直接外露出来:“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宫若是要构陷,那也该朝着兵部尚书出手才符合身份,构陷你一个小小的侍郎,图你半辈子贪个钱都这么不小心露出马脚吗?”
兵部尚书:?
不是,公主这是说的什么话。
李侍郎差点被气死,林观复冷冷地扫过他:“眼珠子不想要了?”
李侍郎回过神来,垂下头不敢再看林观复。
安静了好一会儿的周御史突然起身高呼:“陛下,纵然有女子遭遇不幸,公主也不该擅自处置,理应交由京兆尹。”
林观复一脸“刚刚收拾兵部倒是忘记你了的”恍然,“擅自?周御史倒是会说话,本宫更想知道的是,御史台这一年大大小小弹劾了本宫多少次,怎么就没一个人发现这些冤情呢?”
“还是说,御史台的眼睛都盯在我这个唯一的公主身上呢,却忘记自己的本职呢?”
“也是,参一个没有权力的公主既有名声又不需要冒险,若是参同僚,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要是再扯出萝卜带出泥,搞不好官帽都要丢。”
“父皇,儿臣可要感谢御史台为我上了一课,果然做官最重要的,就是圆滑和抓瞎,御史台亦是如此。”
这话直接把御史台的官员都炮轰了一遍,御史大夫站不住了:“陛下,御史台绝无此心。御史台上上下下都感念皇恩,监督百官、以正法度乃御史台所有人的追求。”
林观复气人有一手:“哦!”
御史大夫面对她嘴皮子都变笨了,可偏偏此时矮她一头,只能受着这份气。
一直沉默的户部尚书插话:“陛下,此事定要严查。公主虽说好心但到底年轻,处理这等事”
杨世羽可能是破罐子破摔,“年轻?听闻户部近日来了位三公子领差,也不过刚满十六。”
其他人诧异地看着杨世羽,这位年轻的将军之前可是沉默寡言,身上丝毫没有少年该有的锋芒毕露,难道是和昭阳公主混久了被传染了?
景和帝一直没出声,就这么看着底下的这出闹剧,目光在杨世羽身上多停留了一瞬,但很快挪开。
“昭阳。”
景和帝一出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恭恭敬敬地面向景和帝,只有林观复依旧挺拔地站在正中央,绛紫色的衣裳衬得脸越发贵气傲然。
“你想如何?”
林观复深施一礼:儿臣请设女户司,京兆尹府的门槛太高,百姓踏不进去,专理妇孺老弱之冤。
“再请彻查兵部、户部,抚恤银一事总不能让流血的将士们寒心,更不能让大晟的蛀虫逍遥法外。”
“准。”
景和帝一个字直接砸得许多人昏头黑眼,满朝鸦雀无声,以至于都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制止。
“女户司设司正,由昭阳公主主理,位列正三品,有官员自设之权,五日一奏。”
景和帝扫过瘫软的李侍郎:“抚恤银一案,由辅国公和王丞相共同督办,六部全力配合,推脱包庇者,重罚。”
辅国公和王丞相俩人算是被绑到一块来接这个烫手山芋,景和帝到底是舍不得自家女儿一上来就办此等棘手的案子。
周御史扑通跪倒在地,“陛下,女子干政乃亡国之兆啊!”
景和帝:“御史台自查自证,朕要看看,御史台的监督百官、以正法度,到底是不是一句敷衍朕的空话。”
御史台也被拉下水,但所有人都明白,向来温和的陛下已经发怒了。
“御史台绝不会辜负陛下的信任。”
“荣禄伯。”
本来想要装死的荣禄伯愁着脸站出来:“陛下。”
“你府上的事朕没心思来管,但你若是管不好家事,朕可以让你处理完再上朝。”
荣禄伯被吓得够呛,本来伯府就不受重视,若是再停职在家,更加没有出头之日,“陛下,臣定会将家事处理干净。”
退朝时,天公不做巧,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林观复站在檐下看着雨帘如丝,忽觉身后多了一份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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