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广袤无垠、残破不堪的雪原之上,狂风呼啸后的余威尚未完全消散,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与冰冷的雪腥气。南宫毅,一个年仅不足十四岁的少年,此刻正艰难地跪在雪地之中,他的膝盖深深陷入积雪,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口剧烈的疼痛。他的心头,如同被重锤猛击,一阵阵悲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眼前的景象,宛如人间炼狱。自己全身浴血,那身原本洁白的衣裳此刻已被鲜血染得通红,比周遭的雪原还要刺目几分。身上的伤口深浅不一,有的皮肉外翻,有的深可见骨,鲜血还在不断渗出,与雪地上的冰晶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诡异。尤其是他那张尚显稚嫩的脸庞,此刻却布满了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沧桑与悲痛,更添几分诡异。
然而,与他相比,倒躺在他身前的那棕袍老者,才是真正让人心惊肉跳的存在。那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北寒大部的首领,中峰部部主苏斯!此刻的苏斯,全身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整个人已经完全变了形,仿佛被无数巨锤狠狠砸过一般。他高大而干瘦的身躯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拳印,每一个拳印都深深陷入血肉之中,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南宫毅的心中,悲痛如潮水般翻涌。他虽对部主苏斯没有太多的感情,甚至在某些时刻,还曾暗暗责怪过他。但此刻,看着部主如此凄惨的模样,他心中的责怪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痛与敬意。部主苏斯,为了保护整个部落,解救部落族人,不惜付出性命的代价,这样的人,又怎能让人去责怪呢?
此刻的南宫毅,神情恍惚,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能这般呆呆地跪拜着,双目早已被泪水湿润,视线变得无比模糊。但他依旧能够清晰地看到部主苏斯的凄惨模样,那每一道伤口,每一滴鲜血,都如同利刃一般,刺痛着他的心。
如果仅仅只是皮肉伤的话,对于一名三脉境中人脉境的强者来说,或许并不算什么。但隐藏在那模糊血肉之下的,是那一根根断裂的骨头,它们如同锋利的刀片,早已将最内的心肺给刺穿。这样的伤势,除非是神,否则根本无法存活。
好在,当苏斯从数百米高空掉下的那一刻,南宫毅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跃而起,足足弹跳了十多丈高,拼死将苏斯接住。但这一行为,也让南宫毅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的两条小腿化作紫黑之色,虽骨头没断,但小腿的肌肉早已撕裂,里面的经脉更是因血液的挤压而破碎无数。从这里,足以想象那巨大的坠落之力有多么恐怖,哪怕南宫毅的体魄达到了铜体六阶巅峰,也依旧承受不住。
好在,南宫毅的这一行为让部主苏斯活了下来。不然,此刻的苏斯早已化作一具冰凉的尸身,永远地躺在这片雪原之上。
可当南宫毅查探完部主苏斯的伤势之后,他的心脏忍不住狠狠地抽搐了几下。虽然心中一万个不愿意去相信,但事实却是残酷的——部主苏斯,已经没救了。
不由得,他沉默了,而部主苏斯也早已陷入了昏迷之中。整个平原之上,一片死寂,那狂暴的乌色龙卷早已散去,只留下满地的狼藉与无尽的悲凉。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中稀薄的乌云开始增多,直至最后,整个天空都暗黑了下来,仿佛一块巨大的黑幕,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无尽的压抑之中。
“轰轰……”紧接着,是那一道道无比沉闷的雷鸣声缓缓作响,仿佛是天神在怒吼,在为这片土地上的生灵哭泣。不多时,淡淡的雨水降落而下,洒落在雪地上,化作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天地间最凄美的乐章。
下雨了么……平原上,双膝而跪的南宫毅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心中自问。他任由那雨水打击在自己脸上,仿佛这样可以让自己那模糊的视线与意志变得清晰一点。
“冬天也会下雨……”看着那天,南宫毅呆板的面孔上泛起了一丝苦涩。经过一夜的疯狂与杀戮,他已经安静了不少,理智也回来了。可因如此,他已经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身体上的疼痛,与内心的痛苦。尤其是当他回想起“睡着”的奶奶之后,眼底那沉寂下去的一抹疯狂,竟有种欲要再次涌现的冲动!
“为何会这样……”仰望着那天空,南宫毅心头一阵悲凉。无数雨水从他的面颊流淌,但其中更多的,则是他的泪水。他无法接受奶奶的死去,所以,他疯狂了一夜,隐忍了一夜。终于,当他看见部主苏斯之后,他内心的那一股悲意,彻彻底底地爆发了出来。
可惜,身受重伤、疲惫不堪的他早已没有太多的力气。此刻,他除了流泪之外,根本无法发出太大的声响。在那冰冷雨水的洗涤之下,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仿佛是一片在寒风中摇曳的树叶,随时都会被吹落。显然,这是身体达到了一种极限而产生的异态。
诚然,南宫毅的身体力量已迈入铜体六阶巅峰。可一夜的搏杀,早已让他精疲力尽,更别说那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口,不知道流了多少鲜血。若是换做其他人,想必早已倒下,不再站起。但他却没有,因在过去的三年里,他所承受的极限训练根本不是他人所能比拟的。再加上小猪那奇特的生命液体,让他身体的极限之力远远得到扩张,所以才能坚持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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