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莲靠坐在病床上,目光扫过视野边缘那行代表宗师积分数值的银色字迹。
胸腔深处被江妄重拳轰击的闷痛已化为一种钝钝的酸胀感。
他掀开薄被,动作牵扯到胸肋,一丝细微的刺痛立刻沿着发力的部位窜起,但这感觉反而让他心安。
痛感清晰,意味着身体在修复,在重新掌控。
卫莲走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无声地俯身,双手撑地——肩背绷紧,腰腹核心发力,身体绷成一条笔直的线,标准的平板支撑姿态。
汗水迅速从他额角渗出,沿着皮肤滴落在地砖上。
胸口的钝痛在持续的发力下被唤醒,在骨膜上反复刮擦,提醒着江家老宅里的那场惨败。
门轴转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卫莲没有抬头,维持着姿势,只有肩胛骨处的肌肉线条瞬间绷得更紧。
脚步声停在门口,带着一种熟悉的压迫感。
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
江妄斜倚在门框上,穿着件宽松的黑色连帽卫衣,额发有些凌乱地遮住小半眉眼,眼眸微垂,视线落在卫莲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手臂上,像在审视一件物品的承压极限。
病房里只剩下卫莲压抑的呼吸声。
时间在无声的对峙中流逝了几十秒,或者更久。
卫莲缓缓收回力量,身体放松,撑着膝盖站起身,抹了把脸上的汗,目光平静地迎上门口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没有言语。
江妄似乎也失去了兴趣,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下撇了一下,随即转身离开。
就在江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瞬间,卫莲视野的角落,那行银色的数值——
【宗师积分:+2】
无声地跳动了一下。
卫莲的动作顿住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撑地时被汗水浸湿的手掌,又抬眼望向空荡荡的门口。
江妄的出现,从头到尾没说一个字。
仅仅是他走进来,停留了片刻,然后离开。
这也能涨积分?这系统判定“授业成就”的标准,未免太过随心所欲,甚至……荒谬。
然而,目的达成,过程如何似乎不再重要。
无论江妄是出于无聊的窥探,还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评估,只要这头危险的“猛兽”靠近,积分便会增长。
这个发现,像一剂强心针,暂时压过了身体的痛楚和对系统规则的不解。
……
来接卫莲出院的是伊娃。
她斜倚在病房门框上,姿态慵懒得像只晒饱了太阳的猫,一身利落的黑色皮衣和包臀裙勾勒出火辣的身段。
看到卫莲提着简单的行李袋出来,她红唇勾起一个促狭的弧度,目光在他缠着绷带的手掌和明显清减了些的脸上扫过。
“哇哦,小帅哥,恢复得不错嘛。”伊娃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老板今天本来要亲自来的,可惜临时被几个难缠的老家伙拖住了,脱不开身。”
伊娃走上前,很自然地伸出手想接过卫莲的行李袋,“特意叮嘱我,务必安全、稳妥地把你送回去,啧!这关怀备至的劲儿,真是令人嫉妒。”
卫莲一言不发,侧身避开了她的手,将行李袋换到没受伤的右手,率先走向电梯口。
伊娃挑了挑眉,也不在意,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跟上,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脆。
高挑妩媚的混血女保镖走在卫莲身侧,歪头看着他线条冷峻的侧脸,语气里带着玩味的试探,“不过老板反复观看‘黑夜王座’那些录像带时我也在旁边……你的身手可不是一个普通高中生该有的样子,啧啧,这干净利落的劲儿,跟训练营里熬出来的老兵油子似的。”
卫莲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目光直视前方电梯跳动的数字。
江怀瑾会叫人记录他比赛的过程,完全在意料之中。
那老狐狸的眼睛太毒,自己这身从尸山血海里磨砺出的本能,在真正懂行的人面前根本藏不住。
至于江怀瑾怎么想,卫莲并不在乎。
他唯一无法被查证的秘密是灵魂的穿越,而这一点,他连解释都懒得做。
旁人如何揣测,与他何干?
“为了钱。”卫莲的声音毫无波澜,像在陈述天气,“你们不也一样。”
伊娃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撇了撇嘴,最终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是按部就班。
清晨五点的天台上,卫莲赤裸着上身,汗水在初升的阳光下闪着光,拳头、手肘、膝盖如重锤一次次撞击着沙袋。
发力时胸肋处残留的酸胀感依旧清晰,但那种深入骨髓的撕裂痛楚已逐渐消退——他能感觉到肌肉在恢复,在重新变得紧实、充满韧性,力量正一丝丝地从疲惫的深渊里爬升回来。
白天的时间则交给了“桃李教育”那弥漫着粉笔灰和空调冷气的教室。
高三的数理化课本摊开在桌上,电磁感应、微积分、复变函数……这些复杂抽象的符号和公式,在卫莲眼中被迅速拆解成清晰的逻辑链条和可量化的计算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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