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急败坏地狠狠瞪了一眼襁褓中啼哭不止的婴儿,仿佛那才是万恶之源。
“哭哭哭,烦死了!”她愤怒地对着空气尖叫一声,转头对藤原龙也丢下一句,“果然我还是不适合干你这差事啊,啧!我先走了,你慢慢玩!”
说完,她像逃避瘟疫一样拎起和服下摆,踩着沾血的木屐,一路小跑着奔向停泊在前方海面上的那艘悬挂鬼面旗的战船。
藤原龙也的目光重新落回那个失去母亲庇护之后躺在血泊里无助啼哭的婴儿身上,他的眼神毫无波澜,如同看着一块路边的石头。
他沉默地转过身,再次面对着燃烧的村庄。
冲天的烈焰将他的身影拉长、扭曲,投在焦黑的大地上,宛如一尊自业火中诞生、沉默俯瞰人间惨剧的阿修罗。
……
数百里外,福州府闽县,朝廷大军营地。
营盘连绵,刁斗森严,兵戈林立,战马不时发出低沉的嘶鸣。
作为此番东南抗倭的中流砥柱,少林、武当、唐门等几大门派被季昭安置在营寨核心区域的一片独立营区。
没有想象中的轻慢或刁难,一切井然有序。
营帐干净宽敞,军需官送来的饭食虽简单,但荤素搭配,分量也足,甚至特意询问了是否有忌口。
这份细致,让习惯了朝廷官员倨傲嘴脸的武林人士心中都颇感意外。
而季昭本人则是在傍晚时分匆匆赶来的。
他并未穿御赐的杏黄蟒袍,而是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外罩轻甲,长发简单束冠,几缕碎发垂落颊边,更衬得那张脸如精雕细琢的美玉。
连日督战奔波,季昭眼底带着淡淡的倦色,但目光仍旧锋芒锐利,扫视过来时带着洞穿人心的力量。
他踏入营帐,并无过多寒暄,只是目光在圆通大师、司玉衡、唐晰等人身上快速掠过,微微颔首。
“诸位高义,季昭代东南受难百姓谢过。” 他向众人拱手,没有丝毫身居高位的傲慢。
“前线吃紧,季某军务缠身,不能久留,诸位所需尽可吩咐营中参军,必竭力满足,唯有一事相托,刻不容缓。”
他走到悬挂的海图前,修长的手指点在壶江岛附近的海岸线。
“探马来报,倭寇三艘装备弗朗机重炮的新造战船已悄然抵达此处锚泊,此乃倭寇增援浙江战场之主力前锋,船上火炮若运抵前线,我军伤亡必巨!此船队,今夜必须解决!”
他再次扫视帐中众人,最终神情凝重地看向唐晰。
“杀人焚船,毁其炮械,皆可!倭寇巡哨严密,此任务非身法迅疾、精于潜行的擅奇袭暗杀者不可为,季某以为,非唐门诸位英雄莫属。”
帐内一片肃静,这是真正的战场,刀刀见血,容不得半分侥幸。
唐晰静默了片刻,一声低沉沙哑的回应穿透布料传出,只有一个字:
“诺。”
季昭郑重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抱拳一礼:“军情如火,季某先行一步,静候佳音!”
说罢,大步离去,身后的披风在帐门口卷起一阵疾风,身影迅速消失在渐浓的暮色里,只留下营帐内凝重的气氛和那幅标注着危急任务的海图。
……
唐门营区的空地上,气氛更为压抑。
任务已明确传达。
潜入,毁船,杀敌。
徐娇娇脸色发白,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别说杀人放火,就是靠近那炮船都难如登天。
她死死攥着拳头,欲言又止。
最终,她只是对着正在整理装备的卫莲和唐晰方向,带着哭腔喊了一句:“你们……千万小心!一定要回来!”
卫莲没有回应,他将刀插回鞘中,又把被唐晰重新装填过的暴雨梨花针机括筒贴身藏好。
唐晰站在阴影处,黑色披风将他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只有披风下细微的动作表明他也在进行最后的准备——检查袖箭的机簧,确认暗器囊中每一枚毒蒺藜、透骨钉的位置。
唐柔则在一旁对着即将出发的三支唐门小队的分队长交代着细节。
没有豪言壮语和悲壮告别,只有金属机括扣合的咔哒声,布帛摩擦的窸窣声,以及压抑而绵长的呼吸声。
“出发。”
唐晰面向众人,面罩之上的眼眸冷若寒霜,却闪烁着一往无前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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