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论。
餐桌上的白石邦彦是个癫子。
而他现如今“人生难得一知己”,所以显得更加疯癫了。
“陶渊明‘种豆南山下'种的可是黄豆?当年在大学里的时候,为这句诗我们文学系和农学院、历史系的吵的不可开交。”
(有兴趣大家可以搜一下,反正是众说纷纭。)
“《诗经》里‘执豕于牢'说的就是家猪的猪肉。”白石邦彦用筷尖挑起肉片。
“先秦时的辣味来自茱萸,直到明代才有辣椒。”来栖晓刚想和他掰扯两句。
白石琴音突然被辣得呛了一口气,来栖晓“恰好”递去了一杯冰镇酸梅汤。
透明杯壁上,凝着男孩指尖留下的雾痕。
来栖晓瞥了一眼满脸红晕的女孩,心里还是觉得真奇怪。
明明对辣的耐受度很高,可还是会脸红和呛到?
白石邦彦对着来栖晓竖了竖大拇指。
麻婆豆腐在他齿间迸裂的瞬间,花椒的麻与豆瓣的醇在口腔酝酿着一股鲜香。
当然,这个大拇指是给来栖晓的厨艺,还是给这小子【贴心】地送冰镇饮料。
只有他自己清楚。
来栖晓面露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他瞥了眼白石琴音,心想,她那天随口就是“闲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如弱柳扶风。”原来都是被传染的!
“一股酸秀才味!”白石琴音瞪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用非常辛辣的中文点评道。
来栖晓只吃,不再说话。
“来栖君,觉得我们家琴音...的菜做的怎么样?”白石理绘含笑望向男孩,笑容深意。
“非常棒!”来栖晓比了比大拇指,不开玩笑,这是真好吃。
他已经馋正宗中餐很久了,白石宅的午餐没有让他感到丝毫的不完美。
若说为什么?
不管是丰富的菜色、相当不俗的味道、那一抹淡淡的乡愁,还是最为关键的——好几道菜,都是她亲手做的。
白石琴音吮吸着沾在粉唇上的饭粒,她瞥了眼大快朵颐的男孩,看见他手腕上的银色发圈,不禁勾了勾嘴角,眼里的水光愈加动人。
“只不过我是真的没想到呢,来栖君居然也会中文...”白石理绘露出相当柔和的微笑。
会中文的男孩加分吗?
加!
对白石家来说,越熟悉中文,灵魂的匹配度就越高。
来栖晓的表现与自称:“将中文视为第一语言”的优势,那更是上不封顶。
他才多大?
怎么会对中华文化有那么深的研究?
像母语一样的中文,他连绕口令都会说,诸如“一把把车把把着”这样的经典笑话同样是信手拈来。
这不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吗?
白石理绘心里都在怀疑,他的父母是不是也是宗主国人,他身上也带有宗主国血统,只不过出现了什么意外,才让他一个人留在了霓虹呢?
想到这里,白石理绘的视线更加柔和。
“吃完午餐后,你们出去逛一逛吧?”
“饭菜都是你们烧的,那清洗厨房餐具,就交给爸爸妈妈吧。”白石立绘的气质就像白石琴音与白石邦彦说的那样,是个相当温柔且自来熟的人。
这会功夫,她就上手摸了摸来栖晓的脑袋,面带笑容。
爸爸妈妈?
来栖晓梗了梗脖子。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眸微微一凝,愣了一会。
“!”
一个白嫩的小脚丫蹭了蹭来栖晓的小腿。
脚的主人微微抿着唇,她看向来栖晓的视线丝毫不加掩饰。
同样,女孩的眸中掺着些许复杂的情感,这种情绪是非常直白、热烈的,就好像是在一个气氛非常糟糕的雨天,瞧见了一只在门口躲雨的小狗。
白石琴音作为怕麻烦的女孩,本应该注定对宠物不起兴趣。
可就是有这样一只可爱的、倔强的小狗。
它喜欢抬着头看着这个世界,雄赳赳气昂昂,气场强大地让人觉得它是狼,譬如说加拿大黑狼,帅的一塌糊涂。
狼的眼睛不会一直都那么凶狠。
它偶尔也会忧郁,就在倾盆大雨的覆盖下,躲在家门口,用澄澈也无知的眼神盯着瓢泼的雨水。
谁知道它在想什么?
如果把它俊俏的脸和寂静的忧郁结合起来,那...
大概就是孤独吧。
白石琴音曾经疑惑来栖晓为什么会那样“孤独”。
后来,她慢慢的,就明白了。
“好。”
来栖晓很快反应了过来,他微笑着,缓缓点了点头。
————
————
午后,白石琴音的父母把男孩女孩赶出了家。
两个人面面相觑,站在家门口,一时间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做些什么。
“随便走走吧。”
“逛一逛。”白石琴音率先给出了主意,她缓缓地转过身,正巧把藏在背后的两只手放到来栖晓面前。
女孩迈着优雅的脚步,烟霞色t恤衫的柔和背影在日光下就像一抹淡紫色的烟,给人一种难分虚实的惊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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