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圣女大人的‘高徒’在干嘛?踩冰渣子玩杂耍?”
“哈哈,踏碎寒星,好大的威风!可惜是踩碎的!”
“连个‘星罡步’都走不稳,这混沌圣体怕不是假的吧?我看是‘混沌废物’还差不多!”
“嘘!小声点!人家可是亲传!”
“亲传?就这?连自己那点蛮力都收束不住,我看连刚引气入体的童子都不如!”
那些刻意压低却字字钻心的话语,如同毒蛇噬咬,让林皓面皮滚烫,心头怒火“腾”地燃起,猛地扭头瞪去,眼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凶戾。
“聒噪!”
冷绮霜冰冷的声音如同九天寒流席卷整个演武场,瞬间冻结了所有杂音。
她并未看向那几个弟子,但那无形的威压如同冰封万里,让那几个弟子瞬间脸色惨白,浑身僵硬,
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惊恐地低下头,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现场。
场中恢复了死寂,只剩下冰晶流动的细微嗡鸣和林皓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他死死咬着牙,将所有屈辱和怒火压下,强迫心神沉静下来,将全部意念都集中在足尖那一点灵力的输出上。
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内衫,额发被汗水黏在额角。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踏星而行,而是在万丈悬崖的钢丝上跳舞,脚下是冰冷刺骨、随时可能反噬的寒罡深渊。
每一次抬足、每一次落下,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心神去感知冰晶节点的状态、去计算灵力的输出、去压制体内那随时可能暴走的混沌洪流。
他留下的轨迹,是空中时而爆散、时而黯淡的冰晶碎芒。
“太慢了!心神散乱如沙!”
冷绮霜的声音如同冰锥刺入识海,“你的身体在抗拒你的意志,证明你的神魂对力量的统御力近乎于无!
“动起来!不许再像个蹒跚的朽木!想象你的力量是星河之水,你要做的不是筑坝拦阻,而是开渠引流,让它随你心意流转!
“意念合一!控制你的每一缕灵力,控制你的每一寸肌体!”
林皓闻言,瞳孔猛地一缩,一股狠劲涌上心头。
他彻底摒弃杂念,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那奔涌的混沌之力和足下冰晶的微妙联系中。
他不再刻意压制力量,而是尝试着去“倾听”它的脉动,去“引导”它的流向。他努力将呼吸与步伐的节奏、灵力的输出频率调整到一致。
渐渐地,一种奇异的掌控感开始浮现。那狂暴的力量似乎被无形的意念之手轻轻捋顺。
当他意念专注于足尖一点时,力量便如涓涓细流精准注入冰晶;当他意念专注于维持平衡时,那冲撞的蛮力便悄然蛰伏。
他的“步速”渐渐提了上来,身形在流动的冰晶之河中变得稳定了许多。
虽然偶尔还是会因为力量瞬间的失衡而踏碎一枚冰晶,寒气刺骨。
或者因为收力过猛而踏空踉跄,引得冰河一阵紊乱,
但比起最初那深一脚浅一脚、狼狈不堪的样子,已是天壤之别。
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下颌滑落,每一次呼吸都灼热滚烫,
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带着一种在绝境中找到一线生机的兴奋和专注。
冷绮霜一直负手立于场中,目光如亘古寒星,锐利地捕捉着林皓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气息变化。
她看到了他的笨拙,看到了他的愤怒,更看到了他在她言语刺激下爆发出的那股近乎偏执的专注力,
以及那一点点、在痛苦挣扎中艰难凝聚起来的、对自身力量的初步“感觉”。
她那冰封般的唇角,在无人察觉的瞬间,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如同极夜天幕上掠过的一丝微不可查的星光,转瞬即逝。
林皓不知道自己在这片冰晶之河上“行走”了多久。
双腿如同被万载玄冰冻结过一般麻木沉重,
每一次抬离都异常艰难。
神魂更是疲惫欲裂,如同被无数细小的冰针反复穿刺。
混沌圣体提供的磅礴生机支撑着他没有坠落,但意志的边缘已在不断崩塌。
就在他感觉神魂即将枯竭,视野开始模糊摇晃时,冷绮霜清冷的声音终于如同救赎般响起:
“停。”
林皓如蒙大赦,强提的最后一丝力气瞬间消散。他再也无法维持悬浮,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直直地从空中坠落,
“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埃。
他瘫倒在地,胸膛剧烈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贪婪地吞噬着空气,汗水迅速在身下洇开一片深色。
冷绮霜缓步走到他身边,垂眸看着他瘫软如泥、狼狈不堪的样子,声音依旧清冷如初:“起来。”
林皓只觉得浑身骨头都散了架,神魂刺痛,每一寸肌肉都在哀嚎,
只想就此沉沉睡去。
他挣扎着抬起沉重的眼皮,望向那居高临下的清冷身影,声音嘶哑:
“师……师姐……容我……缓口气……”
“星罡淬体,神魂耗损乃凝练之始。此刻起身,运转《太虚衍天诀》基础周天,引混沌温养神魂,效果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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