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天字三部曲的都知道,那些大玩主来钱的主要渠道就是这些佛爷,谁地盘大,谁手底下的佛爷就多,给他办事的小弟就多,然后滚雪球。甚至有名有号独来独往的玩主手底下都有小佛爷主动过来投靠。
有几趟公交线那更是必争之地,捞过界了挨顿打都是轻的,不被废了那都是祖师爷保佑。
(三部曲分别是《天伤》、《天祭》、《天爵》。主要描写北京在起风期间,一些平民和出生不好的少年,成为玩主,而高干子弟则成为红卫兵并成为扛旗者、运动的组织者,两派人物在67、68年展开血腥的斯杀和械斗,里面有不少京城街面的黑话。佛爷上面是玩主,受佛爷的供奉。玩主的首领,也就是黑社会的老大,当时不能说是黑社会,算是大流氓。政治运动将这些人划分为阴阳两界人,他们只能去面对你死我活的斗争。打斗的场面描述的相当激烈,没看过的建议去看看可以片面的了解当时斗争的严酷性。写‘起风’初期北京老红卫兵和北京胡同市民子弟的冲突,王山写得最逼真,语言劲道。王山大爷千古。)
通过询问知道了这马三儿大名叫马长顺,从小父母双亡,住灯市口,6岁学艺,10岁就跟着师傅出来干,今年38,当了28年的贼。
老光棍一个,平常身份就是扫大街。
他有一点说的没撒谎,真是探亲去的,给师傅骨灰送老家安葬,算是个孝顺徒弟。
荣门也分南北两派,以秦岭淮河为界,北派又分东北派和西北派。
南方多君子,北方多猛士。后世南派对北派的评价就是技术粗糙胆大心狠,偷不成就抢。
这个年代还可以,都非常隐秘,等到了八,九十年代小偷达到巅峰期,尤其那帮玩刀片的,这自古就有。这帮人拿着台历练,说划破三张绝对不划破四张,夏天能划破丝女生丝袜,不伤皮肉,没有感觉。90年代的镊子帮说白了就是不练二指禅了,什么是二指禅,就是从小拉食指推中指这个是基本功,让两个手指变得一样长,然后再一同拉长。
后世也没人练手上功夫了,这算是童子功,这门手艺也只能在普法节目上,从上了岁数的老贼身上见到了。
“两位老大,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我带你们去我车厢看我包里的骨灰,介绍信也在您那呢。就算要抓我能等我把师傅安葬了吗,他虽然不是好东西,但好歹给我养大,我回去就自首。”
说着马三儿一下就给熊光明他俩跪下了。
“两位老大,你们给我送官我没得说,求求你们了让我把师父安葬了,我给你们磕头了。”
说着马三儿就邦邦的开始磕头,听这动静是真使劲啊。
”行了,甭跟我来这套,没想到你还挺孝顺啊。”
“我自幼父母双亡,6、7岁就跟着师父,师傅收养了三个孤儿,大哥叫长财,被人打死了,二哥叫长寿,也被人打死了,到老床前就我一个,我得让他落叶归根啊。呜呜~~~~”
马三儿师父算是荣门里讲规矩的老派,对马三儿哥仨要求极严,有6不偷:老弱病残鳏寡孤独不偷、救命钱棺材本不偷、同行或江湖人不偷、官差军警不偷、寺庙道观不偷、信物不偷。
马三儿一直遵循师父的教诲,火车上是第一次干,属于技痒难耐,结果就被熊光明抓了,这就是没听师父的话,越界了,报应来的如此之快。
关键是看走眼去摸彪哥的包,这不就倒霉碰到了熊光明,换个人还真发现不了。
其实每趟车每条线都有固定的一帮人,他这种走单帮的偶尔干一趟也没什么大事,江湖救急。
所以被熊光明抓了之后他并没多慌,以为是看活儿的葛门中人呢,解释清楚就行了。
马三儿内心里是瞧不起这些小佛爷的,他们荣门也是有鄙视链的,只有像他这种大贼才能自称老荣,那帮小佛爷说自己是老荣家的都是吹牛逼而已,还得仗着葛门帮着盯场子。。
“你说每趟车都有荣门的人?那这趟车有没有呢?”
“这位老大,基本上每趟车都有,那些都是‘吃飞轮’的而且分工明确,这趟车也有,我白天看了两趟,错不了。”
都是同行,那些小毛贼根本逃不过他的眼,从行为举止小动作上就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就算不是荣门的,也不是好东西。
“这么说你还挺厉害的呢!?在行里也算翘楚了吧。”
“谢您夸奖,我们这分轮子钱,朋友钱,黑钱,白钱还有高买。我以前就是跟着师父干高买的,后来师父病了之后,我们几个朋友也就散摊子了。“
“行,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大贼,跟我讲讲里面的区别。”
彪哥打开酒又递给熊光明一瓶,俩人连吃带喝的听着马三儿讲他们荣门的事。
”轮子钱主要是指在车上干活的,汽车火车轮船都算,朋友钱是偷半熟脸朋友的,所以我们老荣朋友不多,嘿嘿。黑钱就是专门晚上出活儿的,白钱就是专门白天出活儿。像我之前跟着师父干高买,那都是去珠宝店,金铺,绸缎行之类的大店铺,小钱我们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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