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蓁蓁将绢布与虎符收进宝匣时,指尖触到匣底冰凉的纹路,那是父亲生前最爱的紫檀木匣,此刻却盛满了跨越二十年的血泪与真相。容珩披上外袍走到她身后,温热的掌心覆上她发凉的手背:“明日,我便昭告天下,追封卫家满门。”
然而旨意尚未颁布,宫墙内又起波澜。三日后的早朝,御史台突然呈上弹劾奏章,直指卫蓁蓁“妖女祸国”,称其用邪术迷惑圣心。奏章末尾,赫然画着与墨家图腾相似的诡异符号。容珩将奏章拍在龙案上时,震得盏中茶盏都泛起涟漪,卫蓁蓁却在奏章边角的墨痕里,嗅到一丝熟悉的草药气息——正是“蚀心散”的辅药残留。
“有人想借舆论逼我废后。”容珩摩挲着腰间玉佩,眼中杀意翻涌。卫蓁蓁却按住他欲传召侍卫的手,转身吩咐宫女:“去请那位医女入宫,就说本宫的旧疾复发了。”
医女背着药箱匆匆赶来时,发髻上的藤蔓木簪沾着晨露。她凑近奏章轻嗅,面色骤变:“娘娘,这墨迹里掺了‘惑心草’,此草研磨成粉混入墨汁,能让人在书写时受其影响,不自觉写下被暗示的内容。”卫蓁蓁想起近日在御书房,曾见礼部侍郎打翻过墨砚,当时空气中飘散的淡淡甜香,与此刻如出一辙。
当夜,卫蓁蓁带着医女和暗卫潜入礼部侍郎府。在后院柴房,她们发现了正在研磨草药的小厮,墙角堆满写着“妖女乱政”的草稿。小厮被擒后供认,是皇后旧部买通他,用“惑心草”操控官员上奏。更令人心惊的是,他们还在侍郎书房搜出密信,信中提到江南某处藏着前朝余孽的残党,正在筹备更大的阴谋。信笺边角的火漆印上,隐约可见半朵枯萎的海棠花,与卫蓁蓁记忆中母亲遗物里的印记一模一样。
容珩看着密信,手指关节捏得发白:“原来当初血阵虽破,仍有漏网之鱼。”医女翻开随身药箱,夹层里又取出半卷残破的舆图:“这是我师父临终前交给我的,图上标记的‘千机阁’,据说藏着墨家失传的机关秘术,若被心怀不轨之人得到……”她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尖锐的哨声,数十名黑衣人破窗而入,刀刃泛着淬毒的幽蓝。
卫蓁蓁迅速抽出袖中银针,医女则从药箱底层掏出一排精巧的机关弩。混战中,一名黑衣人掷出烟雾弹,刺鼻的硫磺味弥漫开来。卫蓁蓁屏住呼吸,凭借多年在后宫练就的耳力,听着暗器破空的声响见招拆招。容珩的剑在黑暗中划出银芒,却在与黑衣人首领交锋时,被对方甩出的铁链缠住手腕。
“三皇子,别来无恙啊。”首领摘下面罩,竟是消失已久的王福心腹。他狞笑着拉动铁链,“当年主子没做完的事,就让我们来了结!”卫蓁蓁心中一紧,突然想起父亲密道血书中未写完的句子——“王福背后……”
关键时刻,医女将一把特制的辣椒粉撒向敌人,趁乱抛出绳索套住王福心腹的脚踝。容珩借力挣脱束缚,长剑直取对方咽喉。黑衣人首领倒地前,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千机”二字的青铜令牌,口中念念有词:“主子说了,只要启动机关,你们都得陪葬!”
随着令牌上的齿轮转动,侍郎府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医女脸色大变:“不好!是墨家失传的‘地动仪’机关,整个府邸都要坍塌!”容珩一把抱起卫蓁蓁,与医女及暗卫们拼命向外突围。身后,梁柱断裂的声音震耳欲聋,瓦片如雨般坠落。
死里逃生的众人在城郊破庙暂避。医女检查着容珩手臂的擦伤,眉头越皱越紧:“殿下伤口发黑,怕是中了慢性毒药。”她从药箱最隐秘的夹层取出一个小玉瓶,里面装着淡金色的粉末,“这是用前朝皇室独有的‘金盏花’制成的解药,但只能维持七日。”
卫蓁蓁握紧容珩的手,眼中闪过决然:“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在七日内找到千机阁,摧毁他们的阴谋。”她展开舆图,目光落在图中标记的“镜湖”。记忆突然闪回童年,父亲曾带她去过一处湖边,那里的老船夫总说湖底藏着“能颠覆天下”的秘密。
三日后,卫蓁蓁一行乔装打扮来到镜湖。湖面平静如镜,倒映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峦。老船夫见到卫蓁蓁腰间的墨纹玉佩,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二十年了,终于等到卫家后人。”他撑着小船带众人驶向湖心,船底暗格中,藏着开启千机阁的真正密钥——一枚刻满星图的龟甲。
就在他们即将靠近千机阁所在的岛屿时,湖面突然升起浓雾。医女嗅了嗅空气,脸色骤变:“是‘迷魂雾’,吸入便会产生幻觉!”话音未落,四周传来阵阵阴森的笑声,无数手持弯刀的幻影从雾中浮现。
容珩挥剑斩向幻影,却发现刀刃穿过虚影毫无作用。卫蓁蓁强忍着眩晕,取出母亲留下的绢布。奇异的是,绢布在雾中竟发出微光,照亮了幻影身上的破绽——每个虚影心口处,都有一个与“惑心草”相似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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