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货郎长什么样?”
“左眉有个疤!”
果然是黑风寨的余孽!萧沅握紧拳头,当年他剿灭黑风寨时,寨主的儿子才十岁,据说逃进了深山,莫非是他回来报仇了?
正说着,柳萱带着苏大娘来了。苏大娘手里拿着块碎布,是从杭州客栈的黑衣人身上扯下来的,上面绣着个隐晦的“风”字:“萧太傅请看,这是黑风寨的标记!我年轻时在江南见过,绝不会错!”
萧沅看着那块碎布,忽然想起什么,对柳萱道:“你立刻联络江南的各大门派,就说我萧沅请他们三日后在太湖的画舫上相聚,有要事相商。”他又对老赵说,“你去查那货郎的踪迹,记住,别打草惊蛇。”
三日后,太湖的画舫上聚满了江湖人士。螳螂门和八卦门的弟子依旧剑拔弩张,被萧沅一句“谁先动手,谁就是自认与黑风寨有关”镇住了。
萧沅站在船头,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朗声道:“诸位可知,二十年前黑风寨为何被剿灭?因其专挑唆门派争斗,待双方两败俱伤,再趁机吞并地盘,掠夺财物!”他举起那枚带刻痕的透骨钉,“如今有人故技重施,用八卦门的暗器杀了螳螂门掌门,就是想让你们互相残杀!”
人群哗然。有年长的门派掌门想起往事,脸色骤变:“难怪我总觉得不对劲,前几日有人送匿名信,说某某门派要抢我们的地盘!”
“我也收到了!说我师弟私通官府,要夺我的掌门之位!”
柳萱适时站出来,将那些黑衣人密谈的消息、带“风”字的碎布一一展示:“这些都是证据。黑风寨的余孽就在江南,他们想让江湖大乱,好报当年的灭寨之仇!”
螳螂门掌门夫人看着那枚透骨钉,忽然泣声道:“难怪我夫君临终前,手指着西方,说‘不是……风……’,原来是说黑风寨!”
真相大白,众人既愤怒又后怕。八卦门掌门对着螳螂门众人拱手:“是我等疏忽,让奸人得逞,害了掌门性命,我给诸位赔罪了!”
“该赔罪的是我们,差点错怪了好人!”螳螂门弟子连忙回礼。
萧沅见误会解开,朗声道:“如今当务之急,是找出黑风寨的余孽,免得他们再兴风作浪。”他分派任务,“螳螂门和八卦门合力追查那左眉带疤的货郎,丐帮兄弟遍布市井,负责打探消息,绣娘行会的姐妹们留意可疑的布料……”
众人领命而去,画舫上的剑拔弩张渐渐化为同仇敌忾。柳萱看着萧沅沉稳的侧脸,忽然想起当年在江南初遇时,他也是这样,几句话就平息了场即将爆发的帮派火并。
三日后,消息传来。丐帮弟子在杭州的破庙里发现了那伙黑衣人的踪迹,左眉带疤的货郎果然在其中,还有十几个黑风寨的旧部。
萧沅带着各门派弟子赶去时,破庙里正传来争吵声。那货郎——也就是黑风寨寨主的儿子风啸,正对着个蒙面人怒吼:“你说过只要搅乱江湖,就能帮我报仇!可现在各门派联手了,我们成了过街老鼠!”
蒙面人冷笑:“蠢货,我要的不是江湖乱,是借你的手,引出萧沅!”
萧沅踹门而入时,正见那蒙面人挥掌向风啸拍去,显然是想杀人灭口。他侧身挡在风啸身前,双掌相击,只觉一股阴柔的掌力袭来,竟有些熟悉——像极了前几年被容砚查处的那个贪官豢养的死士的功夫!
“是你!”萧沅认出那蒙面人袖角的暗纹,正是当年那贪官府里的标志,“你没死?”
蒙面人见身份暴露,转身想逃,却被柳萱拦住。她不知何时换上了劲装,手中的软鞭如灵蛇般缠住对方的脚踝:“当年让你侥幸逃脱,今日可没那么好运!”
各门派弟子一拥而上,将黑衣人团团围住。风啸见大势已去,瘫坐在地上,看着萧沅:“我父亲杀了那么多人,你为何还要救我?”
“你父亲作恶多端,罪有应得,但你不该被人当枪使。”萧沅看着他年轻的脸,忽然想起自己刚入江湖时的模样,“冤冤相报何时了?若你肯说出背后指使你的人,我可饶你不死。”
风啸沉默片刻,忽然抬头:“是个姓周的官员,说只要我搅乱江南,他就帮我重建黑风寨。他还说……说萧太傅你挡了太多人的路,迟早要被除掉。”
姓周的官员?萧沅立刻想起被容砚查处的户部尚书周显之,他虽被收监,党羽却未必清除干净。看来这场江湖纷争,背后竟牵扯着官场余孽!
尘埃落定后,各门派在苏州召开大会,歃血为盟,约定互不侵犯,共同守护江南安宁。螳螂门和八卦门更是结为世交,掌门夫人亲手绣了面“义”字锦旗,送给八卦门。
萧沅和柳萱返回京城时,正值容玥的暖春社在安和里举办秋收宴。百姓们听说了他们平息江湖纷争的事,非要请他们坐上席。
“萧太傅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化解了那么大的恩怨!”张嫂子端着新酿的谷酒,笑得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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