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夏丹见顾安仍在推辞,目光微微一凝,其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不过很快便隐去,换上了一副更为恳切的神情。
“顾大夫,内人患病已久,每日都在病痛中煎熬,本郡守实在不忍心看她如此受苦,您若是能施以援手,便是我欧阳家的大恩人,不管提出什么条件,本郡守都定当满足。”
顾安的目光微微下垂,手指不自觉地在身侧轻轻摩挲,思索着如何才能既不暴露自己与云飞的身份,又能妥善地拒绝这位郡守大人。
他微微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说道:“郡守大人的深情厚谊,草民心领了,只是草民的医术不过是些民间土方,对于夫人的疑难杂症,恐怕难以起到实质性的作用,贸然用药,只怕耽误了夫人的病情,到时候草民万死莫赎。再者,这里的乡亲们确实也需要草民,实在无法离开这安南村啊!”
欧阳夏丹微微眯起双眼,目光似有若无地在顾安和云飞身上来回扫视。
他身为结丹期的修士,早已敏锐地察觉到这二人身上散发的独特气息绝非普通凡人,云飞筑基期的修为他一眼便已洞穿,只是这顾安,他以结丹境的修为竟然看不出此人到底是何种境界,只感觉顾安那张平和的面庞下,隐隐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可这二人为何要隐姓埋名在这偏远山村,还佯装成普通的医者,着实令他疑惑不解。
但此刻,他并未打算当场拆穿,而是来了兴致想要探究这二人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顾大夫,您的担忧本郡守也能理解,但救人性命乃是医者仁心,您怎能忍心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病痛中挣扎而不顾呢?至于安南村的乡亲们,本郡守这就安排全州城最好的大夫前来悉心照料,确保他们药到病除!还望顾大夫能再考虑考虑。”
欧阳夏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顾安的眉头紧紧皱起,额头上浮现出几缕深深的纹路,内心犹如波涛翻涌,若是跟随欧阳夏丹前往全州城,极有可能暴露自己和云飞的身份,致使二人陷入危险的境地。可若是一味强硬拒绝,以这位郡守大人的身份和地位,恐怕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郡守大人,草民实在是有心无力。”顾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苦涩。
“这些年,草民在这安南村行医,所接触的病症大多是些常见的跌打损伤、风寒热症之类,对于夫人那般复杂的病症,实在是没有丝毫的把握。若是因为草民的贸然尝试,导致夫人的病情恶化,草民就算是粉身碎骨,也难以弥补这份罪过。”
云飞站在顾安身后,看着顾安如此为难,心中不禁有些焦急。他能感受到欧阳夏丹身上散发的强大气息,那是一种让他心生敬畏的力量,他悄悄拉了拉顾安的衣袖,低声说道:“安伯……”
顾安微微侧头,用眼神示意云飞不要轻举妄动。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再次看向欧阳夏丹,说道:“郡守大人,草民倒是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大夫但说无妨。”欧阳夏丹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大人不妨在全州城张贴告示,广邀天下名医,必定能找到医术精湛之人,为夫人诊治病情。草民相信,以大人的能力和威望,定能找到比草民更合适的人选。”顾安无比诚恳地说道。
欧阳夏丹听了顾安的话,沉默了片刻。
他的目光在小院中缓缓扫视,看着那些摆放整齐的药柜、晾晒的草药,以及眼前这两位看似普通却又透着不凡的来历不明之人,心中暗自思忖:“此人究竟在隐瞒什么?为何如此坚决地拒绝自己的请求?”
“顾大夫的建议,本郡守会考虑的。”
欧阳夏丹顿了顿,又补充说道:“只是本郡守此次前来,对顾大夫抱有极大的期望,若是就这样离去,实在心有不甘。”
说着,欧阳夏丹从怀中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递到顾安面前,说道:“这块玉佩乃是本郡守的贴身之物,价值连城。今日,本郡守将它赠予顾大夫,以表本郡守的诚意。还望顾大夫能再仔细考虑一下,若是改变了主意,可以随时拿着这块玉佩前往全州城找本郡守。”
顾安看着欧阳夏丹手中的玉佩,心中明白,这是对方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坎,若是不接受这块玉佩,恐怕会引起对方更深的怀疑,可若是接受了,又等于给自己套上了一道枷锁。
犹豫了片刻,顾安还是伸手接过了玉佩,说道:“多谢郡守大人的厚爱,草民定会慎重考虑。”
欧阳夏丹见他收下了玉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本郡守便先行告辞了,希望顾大夫能早日给本郡守一个答复。”
说罢,欧阳夏丹带着王得胜、陈夔安等人转身离去,顾安和云飞站在小院门口,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都沉甸甸的。
“安伯,我们该怎么办?”云飞看着顾安,眼中满是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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