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墨影硬着头皮上前,靴底碾过一个滚落的铃铛,"弟兄们都在问,这些荷包...到底怎么处置?"他盯着将军落在灰兔子上的目光,试探着,"莫不是...要送给白郡主?"
南宫翎身形微不可察地一僵,转身望向窗外沉沉夜色:"本王说过,充作新兵奖励。"
"可将军..."墨影豁出去了,"哪有将军用兔子荷包当奖励的?上次您赏给神射手的,可是雕花匕首!"
南宫翎沉默良久,忽然指向一个耳朵上挂着拳头大铜铃的兔子:"这个,挂本王马鞍上。"又指向一堆绣着碎花的荷包,"这些,分给军属家的女娃。"最后弯腰拾起那个灰兔子,动作轻得像捧着易碎的琉璃,小心翼翼揣进贴身处,"这个...本王自用。"
亲兵们集体石化,看着自家杀人如麻的将军将一个破布兔子塞进铠甲,那兔子的歪耳朵还从甲叶缝隙里探出来晃悠。墨影强忍着笑,肩膀抖得像筛糠——他终于懂了,将军买的不是兔子荷包,是把那个满脑子奇思妙想的小郡主,连带着她的荒唐与鲜活,一并买回来了。
次日卯时,白若雪的摊位前竖起块崭新的木牌,上面用朱砂写着:"乐安郡主独家秘制——九铃凤凰荷包!买即送金箔招财贴,贴眉心旺三年!"
阿三阿四举着新做好的凤凰满街狂奔,金色的尾巴拖在地上扫起尘土:"来看啊!会摇尾巴的金凤凰!掉一根毛都能换钱!"阳光穿过尾羽上的金箔,在青石板上投下流动的光斑,引得几个小娘子追着跑了三条街。
一个头戴帷帽的夫人被逗得直笑,摸出碎银:"给我来一个,回去挂在我那败家儿子的书房,看能不能把他赌输的钱晃回来!"
白若雪正往凤凰尾巴上缝最后一个铃铛,忽听见一阵熟悉的马蹄声。抬头望去,只见墨影骑着黑马而来,马鞍上赫然挂着个她做的"战神兔",兔耳朵随着马跑一颠一颠,与墨影冷面煞神的模样形成诡异的和谐。
"墨影统领,"白若雪挑眉,将刚完工的凤凰荷包甩得金铃乱响,"你家将军还真把兔子挂马上了?不怕吓跑敌营的马?"
墨影翻身下马,破天荒地扯了扯嘴角:"将军说,兔子耳朵晃得敌军战马心慌,冲锋时容易跑偏。"他看着白若雪手里流光溢彩的凤凰,想起将军怀里揣着的灰兔子,"郡主这凤凰...倒是比兔子威风。"
"那是!"白若雪将凤凰塞进墨影怀里,金箔贴纸粘了他满手,"送给你家将军!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凤凰尾巴九个铃铛,算九两银子!"
墨影看着凤凰尾巴上晃悠的金箔,想起今早将军对着马鞍上的兔子荷包发呆的模样,郑重点头:"好,属下这就给将军送去。"
三更梆子响过,南宫翎坐在窗前,目光落在马鞍上悬着的金凤凰。月光穿过尾羽上的金箔,在青砖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白若雪数钱时眼里的光。他想起白日里墨影转述的话,白若雪说"挂凤凰得加钱"时,定是叉着腰、歪着头,像只护食的小兽。
"将军,"墨影在门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白郡主差人送来了账本,说凤凰荷包的九两银子...要您亲自去结。"
南宫翎指尖划过怀里的灰兔子,破布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糖霜味,混杂着白若雪身上特有的、阳光晒过的皂角香。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被她当成难民时,她塞过来的叫花土豆,辣得他眼泪直流,却暖了整整一个寒夜。
"备马。"他站起身,玄色披风在月光下展开,像一片沉静的海。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雀儿。
墨影在心里长叹——从堆满兔子的储藏室,到将军马鞍上晃悠的金凤凰,再到如今这三更半夜的亲自结账...全京城怕是只有白郡主能让铁血战神做出这等荒唐事。
而此刻的白若雪,正就着油灯数银子,账本上"南宫翎 凤凰荷包 九两"的字迹被她描了又描。阿三阿四早已鼾声如雷,她却摸着下巴盯着窗外,盘算着明日要做个"战神凤凰",尾巴上挂十个铃铛,卖他二十两。
夜风穿过窗棂,吹得账本哗啦啦响,白若雪忽然笑出声,露出两颗小虎牙。她不知道南宫翎为何买空所有兔子,但她清楚,这个总在她缺钱时出现的冷面战神,早已成了她账本上最特殊的一笔收入。
不远处,南宫翎的黑马踏碎月光而来,马鞍上的金凤凰轻轻晃动,铃音在寂静的夜里散成温柔的网。这京城的夜,因一个脑洞清奇的郡主和一个迷之操作的战神,正悄然变得不同。而那满屋子的兔子荷包,终将成为这段荒唐情缘里,最温暖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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