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翎缓缓转过头，眼神从鹦鹉移到笑到打跌的白若雪，墨色的瞳孔里映出她笑弯的眉眼。他沉默片刻，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本王...买十串。"
话音未落，鹦鹉"啾"地一声飞回鸟笼，还不忘补了句："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再来！"笼子里的花生壳被它踩得咯吱作响，仿佛在为这桩"生意"庆祝。
鹦鹉成了糖球摊的活宝，不仅会吆喝，还渐渐学会了"见人下菜碟"。那日李富贵带着家丁来砸场子，叉着腰站在摊前，骂街的话音刚落："白若雪你这破糖球，白送我都嫌脏..."
话音未落，鹦鹉突然如离弦之箭般飞出，对着他手中的泥金折扇就是一通猛啄，嘴里还不停喊着："不买亏大了！不买亏大了！"
李富贵吓了一跳，慌忙挥舞折扇驱赶："野鸟！滚开！再啄我就把你烤了吃！"
鹦鹉却更来劲了，爪子猛地一勾，竟叼走了他腰间挂着的羊脂玉双鱼佩，扑棱着翅膀飞回鸟笼，把玉佩挂在横杆上，得意地晃着脑袋喊："买一送一！"
白若雪笑得拍手叫好，指着笼中的鹦鹉对南宫翎说："将军你看！比阿三阿四还机灵，像不像你手下的亲兵？"
南宫翎盯着在笼中踱步的鹦鹉，手指无意识地蹭着下巴，若有所思："本王军营...确实缺个会传令的。"
墨影在一旁憋笑憋得脸通红，忍不住低声道："将军，咱军营喊的是'杀！杀！杀！'，让它喊'买一送一'，怕是要被蛮夷笑话..."
暮色渐渐漫上糖球摊时，鹦鹉蹲在笼角打盹，小嘴还在喃喃自语："买一送一...不买亏大了..." 白若雪数着今日赚的铜板，忽然听见熟悉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南宫翎提着十串糖葫芦走来，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细长，罩在糖球摊的遮阳伞上。他将糖葫芦放在案板上，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你的鸟，今天赚了本王十两银子。"他指的是上午被"碰瓷"买的十串糖球，还有下午鹦鹉叼走李富贵玉佩后，他私下赔给李富贵的十两银子。
"那正好！"白若雪眼睛一亮，把沉甸甸的钱袋塞进他怀里，"十两银子，换你当夫君，够不够？"
南宫翎挑眉，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沾着糖霜的手背，触感温热："不够。"
"嗯？"白若雪眨了眨眼。
"得再加这只鸟，"他凑近一步，身上淡淡的甲叶味混着阳光的气息传来，"给本王当传令兵，以后军营开饭就喊'买一送一'，保证士兵们抢着吃饭。"
"啾！"鹦鹉突然睁眼，清脆地喊了声："成交！"
白若雪笑得前仰后合，却被南宫翎伸手揉了揉头发，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不然怎么把你这只更难拐的小狐狸带回家？"
月光爬上遮阳伞时，鹦鹉又开始嘟囔："买一送一..." 白若雪看着南宫翎耳尖泛起的微红，忽然觉得这日子比裹了三层糖霜的糖葫芦还要甜，比加了双倍蜂蜜的酸梅汤还要爽。
此后，京城多了道固定的风景：每日辰时，绿毛鹦鹉准时站在糖球摊顶吆喝；正午时分，战神的黑马总会停在街口，被鹦鹉"碰瓷"买走十串糖球。百姓们编了歌谣传唱："绿毛鸟，嘴儿巧，见了战神喊'买一送一'，吓得将军掏腰包..."
某个寻常的午后，南宫翎再次路过糖球摊，鹦鹉突然站在笼顶，对着他清脆地喊出一句新学的话："姑爷好！姑爷买糖球！买一送一！"
南宫翎："..." 他看着笑得直不起腰的白若雪，无奈地叹了口气。玄甲在暮色里泛着柔和的光，却掩不住他嘴角那抹极淡的笑意。这只敢讹战神的鸟，终究成了他和她之间，最会吆喝的红媒，也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最令人捧腹的谈资。而白若雪看着眼前的一人一鸟，忽然觉得，这满京城的笑声，比她赚来的所有铜板都要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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