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翎从灶台后走出,脸上黑一道白一道,活像刚从炭窑里爬出来,玄色夜行衣前襟全是烟灰,手里却攥着串黑不溜秋的东西。他喉结滚动,将那串焦黑的糖球递过去,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送你。”
白若雪盯着那串比煤炭还黑的山楂,又看看烧穿底的铁锅,先是一愣,随即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飙了出来,围裙带子都快笑散了:“战神大人,您这是想给我演示‘糖球变地雷’?还是打算把厨房改造成烽火山,给敌军发信号?”她笑得蹲下身,手指着地上的焦糖块,“您瞧这玩意儿,砸核桃准保比铁锤还好用!”
南宫翎耳根泛红,被她笑得有些局促,干脆将糖球往她手里一塞,硬邦邦地吐出三个字:“KPI……完成。”
白若雪接过糖球,指尖触到他掌心粗糙的烫伤水泡,那泡红肿透亮,显然是昨夜留下的。她的笑声猛地卡住,喉咙里像堵了块糖霜,甜腻中带着酸涩。她抬起头,看着南宫翎躲闪的目光,突然觉得这串焦黑的糖球沉甸甸的,压得手心发烫。嘴上却依旧不饶人:“算你勉强完成!不过嘛……”她从围裙兜里掏出张新的羊皮纸,上面用朱砂画着个咧嘴笑的糖球,旁边写着几行字,“下周KPI:学会说情话!比如‘你的糖球比我的心还甜’,或者‘见你一面,胜吃十串糖球’——听见没?”
南宫翎盯着纸上的字,又看看白若雪狡黠的笑眼,那眼里映着晨光和他狼狈的模样,像两潭盛着星光的泉水。他沉默片刻,郑重其事地点头,仿佛在点将台上接过十万火急的兵符。躲在窗外的墨影看着,默默扶额:得,将军这追妻路,怕是要把侯府厨房拆了重建三次,顺带把演武场改成糖球工坊,再把兵书全换成食谱了。
白若雪看着南宫翎回房后,还在窗前捧着羊皮纸研究情话的背影,偷偷咬了口那串焦黑的糖球。焦糊味呛得她直皱眉,差点咳出来,却在糖壳裂开的瞬间,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酸甜——是山楂本身的味道,像藏在焦苦下的一点心意,涩中带甜。她舔了舔嘴角,心里却甜滋滋的,比吃到最甜的糖球还过瘾。
“喂!”她突然冲他背影喊,声音穿过晨雾,“下次想学做糖球,叫我教你啊,笨死了!再把厨房烧了,就罚你给我扛十车甘蔗,从朱雀大街扛到西市!”
南宫翎回头,晨光落在他脸上,将那道战疤衬得柔和,像被温水泡软的墨痕。他眼里闪过一丝光,像雪后初晴的湖面破冰,低声应道:“好。”
墨影靠在廊柱上,听着膳房里重新响起的哼歌声,调子依旧跑调,却带着难以言喻的轻快。他无奈叹气,觉得以后不仅要防备敌国刺客,还得在将军溜进厨房时随身带着灭火器。可看着郡主笑弯的眉眼,又觉得这侯府的烟火气,比十万大军的肃杀更让人安心,毕竟——
三日后,京城的百姓就听说了定北侯府的“奇闻”:战神大人半夜三更偷学做糖球,把膳房烧得跟战场似的,亲手做的糖球硬得能砸核桃,据说还把李记糖坊的老板吓得连夜送来三筐山楂,生怕郡主找他“请教”炸厨房的秘诀。茶馆里的说书先生添油加醋地讲着“战神糊球记”,听得茶客们笑得拍桌子,直叹乐安郡主把冷面战神治得服服帖帖,连灶台都敢上了。
而白若雪看着南宫翎笨拙地跟着她学熬糖,糖浆溅到他铠甲上,在阳光下像撒了把碎金子,却浑然不觉,只是专注地盯着锅里冒泡的糖浆,眉头紧锁的模样像在排兵布阵,忽然觉得,这追妻KPI就算天天有,也挺有意思的——至少,那个在沙场上杀人不眨眼的战神,正一点点变成只属于她的、会做焦黑糖球的傻瓜,而她的厨房里,从此多了个总把糖熬糊的“学徒”,和满室甜腻又荒唐的烟火气,连空气里都飘着焦糊与酸甜交织的、独属于他们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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