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郡主才艺双绝,不如给大家助个兴?"
中秋宫宴的琉璃灯刚在太和殿檐角点亮,柳贵妃便端着鎏金八角酒杯款步而出。她今日身着新制的石榴红蹙金宫装,九凤珍珠钗随步履轻颤,每颗珍珠都在烛火下晃出细碎银光,眼底却淬着寒冰——为了这场宫宴,她早已命乐师将《霓裳羽衣曲》加快三倍节奏,就等着看白若雪在繁复舞步中出丑。
满殿簪缨贵胄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主位下首。白若雪正埋头啃着块桂花糕,靛蓝色布衣袖口还沾着糖霜,闻言抬起头时,嘴角还粘着半粒碎屑:"才艺?臣妾只会算银子和串糖葫芦。"
柳贵妃掩唇轻笑,翡翠护甲刮过杯沿发出刺耳声响:"哦?难道郡主连支正经舞都不会跳?也是,毕竟是镇北王府的落魄遗珠,没受过什么好教养。"
这话像根针戳中白若雪的软肋。她"啪"地放下糕点,拍了拍手上的粉,突然掀翻矮几站起来,发间糖葫芦步摇撞得叮当响:"谁说臣妾不会跳?今日便为陛下和各位娘娘献上一支失传已久的——'搞钱舞'!"
"搞钱舞?"皇帝来了兴致,龙袍上的十二章纹随前倾动作泛起涟漪,"这名字倒是新鲜,快让朕瞧瞧!"
"陛下看好了!"白若雪清了清嗓子,突然扯开嗓子唱起来,调子跑调得能把梁上燕子吓跑:
"左三圈,右三圈,
抹布一甩桌子亮闪闪,
铜板银子叮当响,
装满我的小钱罐!"
她边唱边扭,左手比划擦桌子的动作,右手五指张合如数铜钱,屁股还一扭一扭地配合节奏,活像西市小贩在招揽生意。阶下的宫女太监们先是僵住,随即纷纷低头,笏板挡着脸,肩膀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柳贵妃脸色骤变,珠翠头饰哗啦作响:"成何体统!这哪是舞蹈,分明是市井闹剧!"
"贵妃娘娘别急呀,"白若雪跳到她面前,步摇流苏差点扫断她的珍珠钗,"此舞暗藏招财玄机!您瞧——"
话音未落,她突然伸手攥住旁边南宫翎的玄色朝服袖口。南宫翎本想侧身避开,却被她拽得一个趔趄,腰间玉带扣"当啷"撞在地砖上。他身高近九尺,穿着朝服动作本就僵硬,被白若雪连拖带拽地左摇右晃,宽大的袍袖扫过案几,差点掀翻了皇帝面前的玉碗。
"左三圈!右三圈!"白若雪大喊口号,还不忘掰正他的手腕,"战神大人,手指要像捏银子那样灵活!对,就这样抖一抖!"
南宫翎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指尖僵硬地抽搐了两下,活像个断线的木偶。满殿的皇亲国戚再也忍不住,"噗嗤"声此起彼伏,连严肃的御史大夫都用笏板挡着嘴,肩膀抖得像筛糠。皇帝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从龙椅上滑下来,龙袍前襟都沾了酒渍:"好!好一个搞钱舞!白郡主真是朕的开心果!"
柳贵妃气得浑身发抖,"啪"地摔碎手中玉杯,碎片溅到白若雪裙角:"陛下!您看她这副疯癫模样,简直是亵渎宫宴!"
"哎,贵妃此言差矣,"白若雪叉腰跳到御座前,朝南宫翎努了努嘴,"您瞧战神大人跳得多投入——虽然像块木头,但贵在气势十足!"
南宫翎:"......" 他默默翻了个白眼,藏在朝服下的耳尖却泛起可疑的红。
皇帝笑得直拍桌子,震得殿梁上的蟠龙藻井都在晃:"没错没错!比那些扭扭捏捏的舞好看多了!白郡主,可有这舞的图谱?朕要让六宫都学学!"
白若雪眼睛亮得像琉璃盏,立刻从袖袋里掏出一叠草纸,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小人:"陛下英明!这是臣妾连夜绘制的《搞钱舞十八式》,一本十两银子,买十送一!"
"你这丫头,"皇帝笑着摇头,"真是掉到钱眼里了!来人,给朕买一百本!"
"谢陛下!"白若雪笑得见牙不见眼,转头又朝柳贵妃扬了扬草纸,"贵妃娘娘要不要来一本?学了此舞,保准您打马吊时把把摸王牌!"
柳贵妃气得说不出话,狠狠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娘娘慢走啊!"白若雪对着她的背影喊,"记得让小厨房来买图谱当柴火呀!"
宫宴在一片笑声中结束。白若雪抱着皇帝赏赐的银锭,跟着南宫翎走出太和殿。月光泼洒在汉白玉丹陛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战神大人,"白若雪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刚才多谢配合啊!"
南宫翎看着她鬓边沾着的桂花碎屑,哼了一声:"本王是怕你摔在陛下面前,丢了镇北王府的脸。"
"哦?"白若雪挑眉,故意凑近半步,"可我瞧着您刚才扭腰的动作,比西市卖豆腐的王婆子还灵活呢!"
南宫翎耳根更红,加快脚步避开她的视线:"胡说八道。"
白若雪看着他僵硬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她知道,这冷面战神嘴上越凶,心里越是向着她。
三日后,"搞钱舞"像长了翅膀般传遍紫禁城。御花园的小太监们扫地时都在哼"左三圈右三圈",浣衣局的宫女们捶衣服时也扭着屁股,甚至连御膳房的厨子切菜时,都在用菜刀比划数钱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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