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站在502室门前,钥匙插进锁孔时,金属的冰冷触感让他指尖微微发麻。楼道里的感应灯忽明忽暗,照得他手中的钥匙泛着惨白的光。他的呼吸不自觉地放轻,耳朵捕捉着门内的每一个细微声响。
门内传来苏晴的笑声,那笑声他再熟悉不过——清脆中带着一丝刻意压低的娇嗔,是她每次想要什么东西时特有的语调。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响紧随其后,伴随着红酒倒入高脚杯的潺潺水声。
"周少,你别闹了......"苏晴的声音里带着林默从未听过的甜腻。
"怎么,怕你那送外卖的小男友突然回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语气里满是戏谑,"放心,这个点他应该还在哪个写字楼底下等单子呢。"
林默的左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钥匙转动的声音被屋内的谈笑掩盖,但他的左眼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视野边缘浮现出细密的血色纹路,像是无数毛细血管在虹膜表面蔓延开来。他下意识抬手按住太阳穴,指尖触到一片异常的灼热——那块祖传的平安扣正隔着薄薄的T恤发烫,温度高得几乎要灼伤皮肤。
门开了一条缝。暖黄色的灯光从缝隙中流淌而出,混合着红酒的醇香和某种高级香水的味道。林默轻轻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客厅里,烛光摇曳。精心布置的餐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银质烛台里三支蜡烛已经燃掉大半,烛泪在底座凝结成红色的琥珀。苏晴坐在餐桌前,身上穿着林默上个月咬牙给她买的真丝睡裙——那花了他整整半个月的工资,为此他连续吃了一周的泡面。而现在,那条价值不菲的睡裙肩带滑落至臂弯,露出锁骨处一抹新鲜的吻痕,在烛光下泛着暧昧的粉红色。
餐桌对面,周子豪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昂贵的阿玛尼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袖口处露出一道狰狞的疤痕——那是三个月前在缅甸矿区火拼时留下的。他手里把玩着一个红酒杯,修长的手指沿着杯沿缓缓滑动,杯底残留的酒液在烛光下像血一样浓稠。
"默默?"苏晴猛地站起身,餐巾从腿上滑落,飘落在她脚边的高跟鞋旁。她的表情凝固了一瞬,涂着精致口红的嘴唇微微颤抖,随即扯出一个僵硬的笑:"你、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保安室那边......"
林默的视线越过她,落在餐桌上——银质烛台旁,放着一个深蓝色的蒂芙尼丝绒首饰盒,盒盖敞开,里面躺着一对至少三克拉的钻石耳坠,在烛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盒子上烫金的logo刺痛了他的眼睛。
"哟,这不是我们聚宝斋的'鉴宝天才'吗?"周子豪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手指状似无意地抚过苏晴裸露的肩膀,"怎么,送完外卖了?今天赚了多少钱?够买这对耳坠的一个角吗?"
左眼的灼烧感骤然加剧。林默的视野突然分裂——现实中的烛光晚餐,与三天后的血腥画面重叠在一起。他看到自己满手是血地站在这个位置,美工刀的刀刃深深插在周子豪的胸口,鲜血顺着西装昂贵的面料往下流淌,在地板上汇成一滩暗红色的湖泊。而苏晴瘫坐在墙角,脸上的妆容被泪水晕开,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
"默默?你脸色好难看......"苏晴向前走了一步,Jimmy Choo的高跟鞋踩在波斯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的手指不安地绞着睡裙的蕾丝边,美甲上的水钻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林默的左眼突然涌出温热的液体。他抬手一抹,指尖染上淡青色的黏液,散发着淡淡的玉石气味。液体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嗤嗤"声,竟将实木地板腐蚀出几个细小的凹坑。
"你眼睛怎么了?"苏晴的声音突然拔高,涂着睫毛膏的眼睛瞪得极大,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
周子豪眯起眼睛,突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他放下酒杯,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块丝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有意思......陈九爷说的没错,你果然有点特别。"
林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陈九爷?那个总是刁难他的古玩店老师傅?上周还因为他迟到五分钟,罚他清洗了整个展厅的青铜器。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需要用特制的鹿皮布一点点擦拭,稍有不慎就会留下划痕。
没等他细想,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那块平安扣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几乎站不稳。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撞上玄关的全身镜。镜面"咔"地裂开一道细纹,正好将他的脸分割成两半——右眼还是正常的黑色瞳孔,而左眼已经完全变成青绿色,瞳孔收缩成一道细线,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的眼睛。
"默默!你的眼睛——"苏晴惊恐地捂住嘴,精心修饰的指甲在唇边留下几道红痕。
周子豪却突然兴奋起来,他快步走到林默面前,一把扯开他的衣领。平安扣暴露在空气中,原本莹白的玉石此刻布满血色纹路,那些纹路像是活物般缓缓蠕动,在玉石内部交织成复杂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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