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老骆驼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自己也快虚脱了。
陈土依旧一脸茫然地坐在沙地上,看看苏醒的李大魁,又看看昏迷的娜依古丽,最后指着自己鼻子:“我…我好像…干了点啥?”
没人顾得上回答他。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伤痛席卷着每一个人。
金花婆婆环顾四周,烈日依旧灼烤着黄沙,远方是起伏的沙丘和崩塌的天坑留下的巨大疤痕。她辨认了一下方向,指着远处一片隐约可见的、风化严重的土黄色残垣断壁:“那边…好像是片古城废墟的遗迹,可能有残存的建筑能遮阴休整。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片沙地,沙虫和蝎子的血腥味,还有残留的毒雾,随时可能引来其他东西!”
众人没有异议。苏九儿小心地搀扶起虚弱不堪的李大魁(他坚持抱着昏迷的娜依古丽),老骆驼则去扶起依旧有些发懵的陈土。金花婆婆捡起地上的罗盘(入手感觉更加温润厚重)和装着妖瞳碎片的铅盒。
一行人拖着疲惫伤痛的身躯,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那片风化的废墟走去。
废墟比想象中要大一些,是几座几乎被黄沙掩埋了大半的土坯房屋残骸,还有一根巨大的、断裂的石柱半埋在沙中。虽然破败不堪,但总算有几堵残墙能勉强遮挡一下毒辣的阳光,带来一丝阴凉。
众人将娜依古丽和李大魁安置在最阴凉的墙角。李大魁虽然虚弱,但体质强悍,神智清醒后恢复力惊人,只是抱着昏迷的娜依古丽,眼神充满了愧疚和心疼,默默地从老骆驼那里接过水壶,小心地给她喂水。苏九儿则拿出随身的药物和绷带,为李大魁处理身上那些被毒液腐蚀和撕裂的伤口。
陈土靠在断墙上,揉着依旧发胀的脑袋,努力回忆着昏迷前的事情,只觉得一片混乱。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罗盘,入手温润,似乎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就在这时,他肚子发出一阵响亮的咕噜声。
“呃…有吃的吗?”陈土有些尴尬地问。
老骆驼苦笑着摇头:“早打光了,水也只剩半壶了。”
李大魁默默地从自己破烂的战术背心夹层里,掏出一块被压得有些变形的、包装完好的压缩饼干,递给了陈土。这是他最后的存货。
陈土接过饼干,看着李大魁身上狰狞的伤口和抱着娜依古丽的样子,鼻子有点发酸:“大魁…你…”
“我没事。”李大魁声音沙哑,但很平静,“饿就快吃,保存体力。”
金花婆婆没有休息,她走到废墟边缘,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确认暂时安全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老骆驼那个百宝背包上。“老骆驼,你那堆破烂里,有没有还能用的通讯设备?哪怕只能收个广播的也行!我们必须知道外面的情况,想办法求救或者确定方位!”
老骆驼一拍脑袋:“哎呀!差点忘了!电台!我那宝贝疙瘩电台!”他立刻扑向自己的背包,在里面一阵翻找,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半旧的、军绿色的便携式野战电台,上面还连着一个可折叠的天线。“这玩意儿防水防震!就是不知道摔坏了没有,电池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他一边嘀咕,一边紧张地检查着电台,拿出备用电池装上,开始尝试调试频道。
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从电台的扬声器里传出。
“嗞啦…嗞啦…这里是…嗞啦…沙海…嗞啦…救援频率…嗞啦…”
“有信号!有信号!”老骆驼兴奋地叫起来,小心翼翼地转动着调频旋钮,试图捕捉清晰的信号。
然而,收到的都是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救援广播,似乎来自很远的绿洲或城市。
就在老骆驼有些失望,准备放弃时,当他将频率旋钮扭到一个非常偏僻、几乎不在常用频段的刻度时——
嗞啦…嗞啦…
一阵极其微弱、但相对稳定的电流声响起,里面夹杂着一种…奇怪的、有规律的敲击声?像是某种密码!
“等等!这个频段!”老骆驼精神一振,屏住呼吸,将音量调到最大,耳朵紧紧贴在扬声器上。
嗞啦…哒…哒哒…哒…哒哒哒…嗞啦…
那敲击声断断续续,似乎信号源极其遥远且不稳定。
“是摩尔斯电码!”老骆驼眼睛一亮,作为一名资深的探险家和前教授,他对这些古老通讯方式非常熟悉。他立刻掏出一个小本子和笔,飞快地记录着那些点划符号。
“哒…哒…哒哒哒…哒…(. . - - . . -)”
“哒哒…哒…哒…哒哒…(- - . . . - -)”
“哒哒哒…哒哒…哒…(- - - - - .)”
老骆驼一边听,一边飞快地在本子上翻译:
“土…仔…小…心…公…司…”
“有…叛…徒…”
当翻译出最后两个词时,老骆驼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极度的震惊和恐惧,看向靠在墙边、正小口啃着压缩饼干的陈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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