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台杂音如同冰冷的毒蛇,在死寂的废墟中嘶嘶作响。“公司有叛徒”这五个字,像五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每个人的心里。
陈土僵在原地,脸色惨白,目光如同受惊的兔子,在废墟中每一个人的脸上飞快扫过:李大魁抱着昏迷的娜依古丽,眼中除了心痛和疲惫,还有一丝未散尽的茫然;苏九儿脸色苍白,眉头紧锁,冰蓝色的眸子带着审视和警惕;金花婆婆浑浊的老眼眯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装着妖瞳碎片的铅盒,看不出喜怒;老骆驼则拿着记录电码的小本子,手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后怕。
“叛…叛徒?”陈土的声音干涩发颤,“谁?谁是叛徒?二叔他…他什么意思?”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公司?那个破落门面里的“三界通有限公司”?除了他们这几个被命运硬凑在一起的倒霉蛋,还能有谁?难道是…房东阿姨?还是那些讨债的鬼怪?
“信息太模糊了。”苏九儿最先冷静下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只有‘小心公司有叛徒’,没有具体指向。而且这信号来源不明,干扰强烈,甚至最后出现了那首诡异的《沙漠骆驼》,未必就是二叔本人,也可能是长生会的陷阱,故意扰乱我们。”
“陷阱?”老骆驼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肯定是陷阱!长生会那帮孙子诡计多端!模仿个摩尔斯电码还不简单?放首歌吓唬人而已!”
金花婆婆冷哼一声,声音沙哑:“是不是陷阱,老婆子我不知道。但这‘叛徒’二字,未必是空穴来风。”她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长生会对我们的行踪,未免也太‘了解’了些。从乱葬岗到苗疆,再到这大漠尸王洞、精绝妖瞳…他们总能先我们一步,或者恰到好处地出现搅局。若说没有内鬼通风报信…”她的话没说完,但那未尽的含义如同冰冷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李大魁猛地抬头,沙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是我。”他低头看着怀中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娜依古丽,眼神痛苦而温柔,“更不可能是娜依。”他无法想象,这个为了救他甘愿承受心脉反噬的苗女,会是背叛者。
“我也相信娜依姑娘。”苏九儿轻声道,目光落在李大魁身上,带着一丝复杂,“当务之急,是救治娜依和大魁。他们伤势太重,此地不宜久留。”她看向金花婆婆,“婆婆,情蛊反噬,心脉受损,可有救治之法?还有大魁体内的尸毒,只是沉寂,并未根除。”
金花婆婆的目光从众人脸上移开,落在昏迷的娜依古丽身上,又看了看李大魁青灰色未褪的皮肤和狰狞的伤口,眉头紧锁。“情蛊反噬,伤及心脉本源,寻常药物难医。需要特殊的蛊术温养,辅以…至阳至烈的药物强行刺激心脉活力,风险极大。”她顿了顿,看向李大魁,“至于这小子…尸毒入骨,与血肉魂魄纠缠太深。起源碎片的力量净化了大部分,但核心如同附骨之疽,寻常手段根本无法拔除。想要彻底解决…唯有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陈土和老骆驼都愣住了。
“没错!”金花婆婆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用更强的蛊毒,压制乃至吞噬他体内残留的尸毒核心!但这需要找到一种极其霸道、却又可控的蛊王!而且过程凶险万分,稍有不慎,蛊毒失控,他立刻就会变成一具真正的毒尸!”
李大魁闻言,没有任何犹豫,他低头看着娜依古丽痛苦昏迷的脸庞,又抬头看向金花婆婆,眼神决绝:“只要能救娜依,能清除尸毒,让我做什么都行!婆婆,用我吧!什么蛊毒,尽管来!”
“莽夫!”金花婆婆斥责道,“你以为蛊王是路边的石头?说找就能找到?更何况,蛊王入体,九死一生!你以为你是铁打的?”
“那…那怎么办?”陈土急了,“总不能看着他们…”
金花婆婆沉默片刻,从怀里摸索出一个更小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黑色骨瓶,瓶身上刻满了细密诡异的符文。“这是‘噬心蛊’的卵。此蛊以心脉精血为食,霸道无比,但若能成功驯服,反哺的精气亦能滋养心脉,修复创伤。原本是给这丫头准备的,以蛊养心,吊住性命,再寻良药慢慢调理,虽不能根治情蛊反噬,但可保她不死。”她看向李大魁,“至于你…眼下只能先用猛药压制尸毒,延缓爆发,等找到合适的蛊王或者回到苗疆再说!”
她打开骨瓶,小心翼翼地倒出三粒比芝麻还小、通体漆黑、微微蠕动的蛊卵。“丫头,张嘴!”
苏九儿小心地捏开娜依古丽的嘴唇,金花婆婆屈指一弹,一粒蛊卵精准地射入娜依古丽口中。昏迷中的娜依古丽似乎感受到什么,眉头痛苦地蹙起,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心口处浮现一抹极其黯淡的黑气,随即隐没。
“噬心蛊已种下,暂时护住她心脉本源不散。”金花婆婆松了口气,但脸色依旧凝重,“需要每日以精血气息喂养蛊虫,否则蛊虫反噬,后果不堪设想。”她将剩下的两粒蛊卵小心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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