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后,齐天珩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里满是如释重负的畅快:
"好!好一个凤倾城!"
他猛地起身逼近,几乎要贴上她的面庞:
"你既看透,那便说说,你能为本王做什么?"
凤倾城不退反进,身上的酒香混着淡淡发香扑面而来:
“赵王对我虎视眈眈,无非是想利用我——好获得凤家在北方的支援、洛家在朝中的影响力,以及沈家那丰厚的财富。”
她纤细的手指划过桌面,仿佛在勾勒版图,
“然而我只是一介孤女而已,他凭什么认为能通过我的帮助,获得这些势力的支持呢?”
她顿了顿,狡黠一笑,
"或者应该这样说,他们这几家又凭什么冒着灭族的风险来掺和……"
说罢,便从袖中取出一张信笺,这是她昨夜熬夜整理出的几条重要信息。
"殿下不必惊讶。"
凤倾城轻轻按住桌上信笺,指尖不小心碰触到珩王手背:
"若想在这乱局夹缝里求生,总得有些本事。"
她的掌心带着暖意,让齐天珩心头泛起从未有过的悸动。
"成交。"他喉间滚过暗哑的承诺,骨节分明的手指重重扣住案几,仿佛要将这一刻的悸动都烙进檀木纹理里。
他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炽热光芒:
"但你也要答应本王,无论发生何事,你都要护好自己。"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倒像个初入江湖的少年,为觅得并肩之人而难掩雀跃。
凤倾城轻笑,松手让他取走信笺。
重新又为他斟满酒,
“不过在此之前,殿下得先应下我三件事——这筹码,您可敢接?”
她的笑容和煦,然而她的话语却有着让人不容置疑的压迫。
齐天珩举起酒杯,与她酒杯相碰时发出清脆声响:
"就依你。"
他望着凤倾城眼中跳动的火焰,突然觉得,未来这一路因她的加入,或许更精彩,他已经迫不及待希望看到开局。
凤倾城挽袖执壶,倒酒,一气呵成:
“王爷爽快,那我就不再绕弯子了。
一,沈家愿倾其所有助王爷筹谋,待大业功成,望王爷如数归还钱粮,就当是场银钱往来的生意,我们不收利息。”
说完这句,她把杯子推给珩王面前,齐天珩一饮而尽。
凤倾城执壶再倒:
“其二,凤、洛两家只做暗处的刀,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现身。这两枚暗子,关键时刻或能扭转乾坤。
事成后无需任何嘉奖,王爷只需保两家二十年安稳富贵即可。”
不待她说话,齐天珩已喝尽杯中酒。
最后一杯酒斟满,她放下酒壶双手托腮看着对面男子:
"至于我..."话音微顿,凤倾城笑意里藏着三分狡黠七分决然,
"就是其三,他日功成,不求权位,不要封地,只要一纸自由文书。"
她从袖中抽出素绢铺展,青葱玉指拿来狼毫砚台,开始研墨:
"还请王爷即刻手书,按上手指印为凭即可。"
齐天珩听闻这最后一个条件,不禁蹙眉,并未立刻伸手去接狼毫。
他指尖摩挲着杯沿,烛火在他眼底投下一层阴影:
"自由文书?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他盯着凤倾城认真磨墨的模样,喉间竟泛起莫名的酸涩——这女子要的竟不是荣华富贵,而是彻底斩断与皇室的羁绊,她为何就不能像普通女子一样。
凤倾城将狼毫递到他面前,笔尖悬着的墨滴摇摇欲坠:
"王爷怕不是忘了,我本就是不愿被人拿捏的性子。如若不是这样,今日我也不会站在此。"
她歪头轻笑,发丝垂落肩头,
"若有朝一日殿下登临九重,我可不想被困在京城这方寸之地,更不想成为笼中鸟。”
这句话如重锤般敲在齐天珩心口。他突然想起初见时,她站在熊熊大火前,冷静无比的看着那人一寸一寸被烧成灰烬,面不改色,毫不畏惧。
最后他们追问她时,她所说过的每一句话,此刻言犹在耳:
“既然不识,何必相问,更没有他日之说,后会无期。”
她是一个那么果决干脆的女子,从未变过。
“好,”齐天珩猛地夺过她手中狼毫:
“我写,本王不仅给你文书,还要让这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凤倾城于我有恩,若谁敢动你分毫...”
墨汁在素绢上洇开浓黑字迹,笔锋力透纸背,齐天珩抬眼望她,眼神炽烈如焰。
凤倾城接过他手中文书,指尖不小心碰到他手中未干墨迹,面上无波。
她将文书叠好仔细收入袖中,这字迹力透纸背,比任何誓言都能让他们安心。
凤倾城忽然展颜:“王爷,从此刻起,我们便是盟友。”
齐天珩端起酒杯,却并未饮下,他看着眼前女子,恍然惊觉这看似柔弱的娇躯里,不知还藏有多少他不知晓的力量。
“凤倾城,”话一出口,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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